第八十八章：不同的回答

“看来现在不用你出手了，川。”

待到鼬彻底消失后，团藏微微侧过脸，瞥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

“看来是这样。”

川单膝跪在团藏身后，淡然回答着。

“这一年在学校待的如何，你应该感到高兴吧，作为自己妹妹的老师。”

团藏转过身面对着川，似乎是在故意调侃一般。

“既然鼬的弟弟可以留下来，那，千泷也可以吧？”

听到这副试探性的语气，团藏不由得在心中发出嗤笑，早在之前，川就因极其高傲的脾性和强悍的实力在根中目中无人、自视清高，而今，却因为割舍不下的妹妹在自己这里低声下气，想到这里，一种莫名的爽快在团藏的心底油然而生。

“鼬的弟弟能够留下来，是因为他是交易的重要条件，但是你的妹妹就......不...应该是你，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留下你的妹妹？”

团藏反问着，对于他而言，中了别天神的川已经彻底成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别说能不能留下他妹妹，就算到时候让他去杀了自己的妹妹，他也只能无条件地接受。

“您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资格向您提出任何请求，但是，和之国的空象呢？”

说到这里，川抬头看着团藏，无畏的双眸中展露着不羁。

那个男人......

团藏的脑海中闪现出了那个皮肤雪白、容貌一成不变的白发男人。

深不可测之人...

早在多年以前，团藏就曾派人打探过空象的身世，但是，派出去的人全都杳无音信。

但是，换个角度思考，这两个孩子又何尝不是针对空象的诱饵呢？

“这你倒是提醒我了，如你所愿，你的妹妹可以留下了。”

“万分感谢。”

顺从的语气简直与浑身散发着叛逆气息的川格格不入。

不过，说是叛逆，倒不如说是川有着一种天生就与众不同的气质，不，不仅仅是气质，还有思想。

还在川年幼时，团藏曾问过这么一个问题。

一艘受创的船上乘坐了十个同胞，这其中有一个人患上了恶性传染病，这么下去其他九人也会被传染而死去，如果你是这船的船长，你会作何选择？

这个问题，团藏也曾问过八岁的鼬。

而当时鼬给出的答案也很明确，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让团藏所满意的答案。

“患病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一死，如果我是船长，我认为应该优先考虑其他九人的性命，所以，我会选择杀一人而救九人的道路。”

毫无疑问，这是最合理的答案。

但是，与鼬同岁的川却给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回答。

“既然是恶性传染病，就算是已经把产生症状的人扔下海，船上的人也不能保证就一定没被感染，这样一来，恐怕是有家也不敢回吧，所以，作为船长，我选择全速前往敌国，并潜入敌国进行大范围活动，将敌国卷入这场恶性传染病当中，用十个人的性命换一整个国家，这难道不是一场划算的买卖吗？”

异想天开！不，简直是疯狂！

这就是当时团藏对川的直观感受。

但是，令团藏感到胆寒的是，这种想法在现实中，是完全可以实施的，正如川所说的一般，十个人换一个国家，简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代价了。

而这异于常人的思维，也让团藏对川感到难以掌控，不过，幸好现在别天神已经弥补了这个缺陷，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他的一切。

“川，如果是你站在鼬的立场上，你会怎么做？”

毫无征兆地，团藏向川问出了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理由，如果非要说的话，也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团藏自己的一点好奇心。

“恕我直言，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政变之前夺取族长的位置，哪怕是要杀掉几个自己的同族。”

没有丝毫犹豫，川极为冷静地作出了答复。

“......这样的话......”

此时，团藏单纯的好奇已经变成了一种惊愕。

“没错，这样的话，村子内部政权的斗争就变成宇智波一族内部政权的斗争了。”

川像是已经猜到团藏在想什么，继续往下说着。

“无风不起浪，说到底，还是因为宇智波内部革命派的风浪太高，现在的族长已经无力阻止，只能顺势而为。但是，要是换下族长呢？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在推崇实力的宇智波一族中更是如此，胆敢反抗的人杀掉就好了，这样一来，就算我一人决定停止政变，归顺木叶，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吧，况且，比起将一族全部抹杀，这样的牺牲不是更小吗？”

要是他的话...说不定真的能......

“但那也是短暂的，只要他们认定村子对他们的压迫还在，就一定又会有反叛的一天。”

仿佛是为了否定川的想法，团藏不由得加大了声音。

“团藏大人，人是可以被驯化的，这是我从您这里学到的，相较于那些满腹牢骚的大人们，还不知道真相的孩子们是可以被矫正的，至于被集落困住的宇智波一族，其实换一种思路，也未尝不可以解决，不可以出去，不代表着不可以进来，以做生意为由，吸引外族人到集落中定居、买卖，又或是大力推扬族人与外族人联姻，这样一来，宇智波一族与村子的联系日渐紧密，木叶高层若是再想灭掉宇智波一族，也要考虑一下那些不是宇智波一族的村子的同胞吧。”

“那宇智波警务部队呢？又应当如何解决？”

“直接改成“木叶警务部队”不是更好吗？因为警务部队的所有成员都是宇智波一族，所以才会让村子里的人感到被宇智波一族所排斥甚至是区别对待，既然这样，不如接纳一些外族人一同加入警务部队，如此，警务部队内部就会形成相互监督、相互约束的局面，而不是宇智波一族一家独大，对村子而言，不也能更好的对宇智波一族放心吗？”

川一一说着，那清晰的思路仿佛所说之景都浮现在他眼前一般。

“够了！不要再说了！”

仿佛是为了阻止这一切成为现实般，团藏大声喝止了川。

团藏杵着拐杖的手心已经在开始冒着冷汗。

这让团藏再次庆幸，自己得到了止水的右眼。

“可惜了，鼬不是你，所以，宇智波注定会灭亡。”

平复心情的团藏盯着川那深不可测的眼眸，敲定了宇智波一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