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伯牙与子期

家丑不可外扬，将军府本就没有几口子人又一下子禁足了两位女眷，自然不让人知。

斯陈最近一直往无极殿跑，今日难得祁东衡没有召见，索性来将军府趁机将课上了。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让他知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成了宫里那位的饭后闲谈，一个顺嘴带到朝堂窦掷非也没招治。“让夫人尽快更衣，管住自己的嘴，否则别想活着出去！”

“是！”

奉谀来到岙雪院里将琴师授课的消息告诉她，顺道说一下梦瑶居的情况，很遗憾，除了几只猫一无所获。

岙雪换一身月白绣花长套裙，挽一个简单的发髻裴一枚素簪来到凉亭，“让先生久等了！”

斯陈起身见礼，“夫人来的刚好，陈某正摆出七弦！”“先生快坐，我是学生哪有让你行礼的道理！”奉谀在二人之间的礼仪多了不少，毕竟待会儿是要一字一句说给娄黔阳听的。

“陈某数日未来，不知夫人功课习得怎样！”

“先生是来查课的？”岙雪坐下理一下衣襟，“我有一不清之情，若课业通过先生可否答应我？”

“自然！”

“好！”岙雪抚琴，琴声婉转，柔中带意，意中有心，但还是故意弹错了几个音节。

“天热，难免心烦意乱，忘先生莫怪！”

“那陈某为夫人弹一曲，解心忧！”斯陈可不信一个女刺客会把心烦说的这么平静。指触七弦，弹的是《高山流水》。问征习武回来恰好经过，循声来到凉亭。“夫人！”

“大公子？快过来坐！”岙雪回头招呼。

问征一来斯陈的琴音完全成了二人谈话的陪衬不过是一些琐事什么汤好不好喝，夜里加衣，还有，最重要的是问征吐露了不该说的——禁足。

岙雪突然意识到两人话里犯了错赶紧转移话题把他拽回来，“大公子，听琴，陈先生是御用琴师，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斯陈丝毫不受二人谈话的影响（其实都听到了）只是低头拨弄着琴弦，尽心诠释伯牙与子期的故事。

弦收，绕梁三声，亭中响起一阵称赞。“子期以后再无伯牙弦！”收弦片刻再拨弄几下感慨一番是斯陈的特色。

一曲《高山流水》让在座的人心里通常不少，岙雪碰一杯清茶在手里，不由为二人发出慨叹：“世人都说伯牙弦妙，却又道不出好在哪里，不过是借着君王面前的名义人云亦云，子期虽生于山野僻壤却听得懂他的弦中意心中念（来自兀宁的瞎叨叨）！”

斯陈不语任指尖搭在琴弦上，他也是君王的琴师，仗着天音阁出几分名气，世人也叫捧他，实属跟风，岙雪虽不是懂琴之人却感出了他心中的那份清寂无边……

问征抓一块糕点塞嘴里，“‘女子无才便是德’想不到夫人也是博学多识之人！”

岙雪笑笑，解释道：“人都说女子有才气不外漏，自视若无，便是德行之人，我稀里糊涂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出来了，哪里对得起自视若无谈得上德行，大公子当真折煞我了！”

“阿娘平日很少让我同先夫人接触，但我知她是极好的人！”岙雪面前问征喜欢有话直说，“夫人谦逊有礼，又识大体也配的山给我父亲！”

斯陈今日就该躺家里睡懒觉，如今这境地倒成了个打伴奏的，好在岙雪时不时拉他几句要不然还真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