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偶遇姜侥侥

想要在将军府好好待下去，只折腾娄黔阳貌似还不够，老太太也是个关键人物，别看他平日一副“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的模样，但老太太面前大多数是听得进话的，当然，除了某件事。

姜侥侥拿着帕子一扭一扭地走在朱雀街上，时不时寻个摊位停下来，挑些稀奇玩意儿扔下银子塞侍女怀里。红裙歪髻牡丹妆，无意不透着勾人心魂的妖气；再看看迎面而来的妇人一袭浅碧绣花裙配单螺髻，面上没有太多妆容，举止款款大方。

岙雪刚从谈水寺回来一路上车马晃悠的难受索性下来走走，顺道逛个街。侥侥的打扮很容易让人认出她是撵凤台舞女，柳芜絮也显眼，前些日子市井全是她，现在也有。

“娄将军的新夫人！”侥侥嘴角一撇，满眼讽刺，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她迎过去，像将军夫人行万福礼，“侥侥见过夫人！”

岙雪老远就发现她朝自己方向而来，并没有躲开。撵凤台舞女姜侥侥，承帆跟她提起过，不是个简单的舞女，非敌非友，唯恐天下不乱……

“侥侥姑娘请起！”岙雪上前将她搀扶，此举一出众人皆哗然——娄黔阳去撵凤台没少寻姜侥侥，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众人眼里的正室遇外院，不费点唾沫星子都对不起眼前所见之景。

岙雪自然不知姜侥侥打了什么算盘，总之出什么接着就是。她抬手轻轻拨一下脸边散下的发丝，目视岙雪双眼大大方方地吐出嘴里的字句，大概是说遇见新夫人很意外，将军成婚前经常去撵凤台偷欢。岙雪面不改心不跳地听她叨叨，脑子里过滤着说话内容为空漏电重要信息，结果全是一堆屁话。

侥侥摇摆着刚买来的绢扇，另一只手抓住岙雪往前走，“到底是缘分！不一起喝杯茶可惜了……”她接近将军夫人绝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岙雪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侥侥在舒雅阁选了个包间，要了两份玫瑰水。

玉指捏起茶杯，递到朱唇旁边轻抹一口玫瑰香，手臂缓缓将茶具带回桌面，一系列动作优雅到极致。“你，出去，买两包桃酥回来，最北边那家的！”侥侥指指岙雪身后的笤妹儿，自己丫鬟打发回去放东西了，只能指使别家丫鬟了。

“姑娘支走她可不是为了桃酥！”岙雪毫不留情地将她拆穿。

侥侥不恼，拿手指捂嘴轻笑两声，“呵呵，将军夫人果然聪慧！我可不稀罕吃什么桃酥，喜欢吃桃酥的是你家将军，您可不能只顾着讨好老太太忘了自家夫君喜好！”

“不劳姑娘费心！我自会打点好一切！”岙雪与柳芜絮的唯一破绽就是她比较大方一些，换了柳芜絮，现在应该自责才对。

侥侥捏一块玫瑰酥拿帕子托着咬一小口放下继续调侃：“你这夫人倒当得贴心，没一点小姐架子！这般热情，你说……将军会不会以为你是个冒牌货呢！”

岙雪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端起茶杯解一下口渴。

侥侥紧追不饶，提起她子大婚之日独守空房的事，岙雪依然不为所动。她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换了寻常女子必然满脸尴尬，或者愤怒，她不同，依旧坐着品茶吃点心。直言道主母不该太小气，懂事大方才对。

侥侥媚眼一勾摆出个好看的弧度，用沾油的手指捏捏帕子继续说道，“柳大小姐，可是个怨天尤人的主儿，今日见到夫人才发现，传闻是假的！”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好不真实。

“脸好了，心情自然好，欢喜多年的人也成了我的夫君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岙雪回答地滴水不漏，侥侥也找不着空子。二人的面面相觑在笤妹儿捧着桃酥回来时结束。

岙雪坐在车上回想着走之前姜侥侥擦身而过说的那句话——“假夫人，你可要留心啊，当心两面夹击！”两面夹击，是将军府与尚书府吗？

“小姐，小姐，到家了！”

“啊？”岙雪愣神了一路，笤妹儿的叫唤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可是那舞女跟小姐说了些不好听的！”岙学从舒雅阁出门后就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笤妹儿心里坐实了姜侥侥是将军外院的传言。

岙雪抚摸着手里的樟木盒子，露出担忧的神色，“没有，我是怕太夫人不喜欢这手钏！”

“太夫人信佛，这种东西怎么会不喜欢！”笤妹儿起身跳下车搀扶岙雪。

老太太见了手钏欢喜的不得了，留岙雪下来陪她一起用晚饭，桌上全是素菜，倒也都有滋有味。盛汤瞬间岙雪露出了手腕上的绷带，老太太见了自然要问道一番，她只含含糊糊得说是不小心碰的。老太太不信，便问笤妹儿，笤妹儿没敢说太多，只言是夫人煲汤时不小心烫的，听到这里也没有再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