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欺凌

瑾司对阿平的回答并不奇怪，她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只是为什么，她好像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的人界。

虽然当时有过是邪灵混乱导致的猜测，但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独孤瑾司（成年）（盯着阿平）“你……知道通道是怎么打开的吗？”

苹果树妖阿平“不知道，我发现通道被打开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妖去人界了。”

苹果树妖阿平“但有传言说是大爆炸产生的。”

独孤瑾司（成年）［普通的爆炸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邪灵王脉才能打开通道……］

慢着，邪灵王脉……

她明明记得梓说过……

“封印还很毒……”

“只有他们死后……通道才会出现……”

“……用瓶罐保存起来……”

不，不对……梓的话根本不成立！

当年她的父母下逃人界，如果不是祖父和外祖母死亡，通道根本不会出现。

这和王脉能不能保存根本没关系！

但是如果祖父和外祖母死了，那现在的祖父外祖母又是谁？

或者，当年下逃人界，也发生过类似的爆炸……

啧，怎么会这么复杂……

瑾司突然意识到，三万岁的自己是有多蠢，连王脉用瓶罐保存这种鬼话都能信。

独孤瑾司（成年）“啧，笨死了。”

苹果树妖阿平“啊？”

独孤瑾司（成年）“……不是，我不是说你笨。”

独孤瑾司（成年）“话说回来，你变成了这里的园长，那真正的园长呢？”

苹果树妖阿平“当然是被我关起来了呀！”

独孤瑾司（成年）“……”

你好像挺自豪啊！

看着瑾司沉下来的脸，阿平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兴奋了。

苹果树妖阿平“啊……我是说，他被我关起来了……”

苹果树妖阿平“我我我马上放他出来！”

独孤瑾司（成年）“等等。”

苹果树妖阿平“？”

独孤瑾司（成年）“在这之前，我先想想怎么处置你。”

一听这话阿平的嘴一下子瘪了。

苹果树妖阿平“别呀小帝姬，我错了。”

苹果树妖阿平“这样，您收留我吧。您家的院长里肯定会缺绿植，我就住您那院子里，您也不用喂我什么，我就安安静静当棵树。”

苹果树妖阿平“我保证不扰民！”

独孤瑾司（成年）“嗯～行，你要是敢让人发现你会动会说话，就等着变成木炭吧。”

苹果树妖阿平“嘿嘿……不敢不敢。”

独孤瑾司（成年）“把园长放出来吧。”

阿平应下，转身对着办公室的墙施法。

白净的墙面顿时呈现出一个人形的光洞，一张和阿平伪装的一模一样的脸渐渐从墙里浮现出来。

独孤瑾司（成年）“……你把活人藏墙里……”

苹果树妖阿平“额，放心，他还活着。只是昏睡了而已。”

瑾司狐疑地盯着他。

苹果树妖阿平“我说真的！我有按时给他输送氧气和养料的！”

独孤瑾司（成年）“行行行我信。”

瑾司将阿平收进头上的灵簪里，然后解除了结界，又趁着周围没人把园长安置在办公桌前，摆成伏在桌上睡觉的样子。

然后就是老规矩，篡改记忆。

删去和妖的有关记忆，加上自己带零报道的记忆。

再以防万一，涉及到的老师的记忆也一同篡改。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工程——因为树妖接触了整座幼稚园里90％的老师，和80％的老师有过异于平常的奇怪对话。

妈的……

瑾司在心里暗骂树妖。

独孤瑾司（成年）［回家后看我不给你身上浇点粪水。］

灵簪里的阿平打了个寒颤。

苹果树妖阿平［这里有点冷啊……］

做完一切后瑾司就离开了。

毕竟她只请了半天假，下午还是要去上班的。

——下午5：00——

忙碌了一个下午的瑾司脱下工作服准备离开。

忽的瞥见墙上的老摆钟……

五点整了啊。

嗯？

我去！完蛋了！

瑾司“唰”地一下冲了出去，路边的行人只觉得身边一阵凉风吹过。

独孤瑾司（成年）［幼稚园下午四点半放学，怎么就忘了去接小孩呢！］

独孤瑾司（成年）“要死要死要死！”

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幼稚园，凭着园长脑中的记忆找到了零所在的班级。

然而，她只看到了禁闭的教室门。

“诶？这位家长，您是来接孩子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瑾司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栗色短卷发的年轻女人。

独孤瑾司（成年）“啊对，我是降谷零的家长，我姓独孤。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半小时，今天工作有点忙。”

独孤瑾司（成年）“您是这个班的老师吧？”

眼前的女人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姓森川。”

独孤瑾司（成年）“森川老师您好。”

“降谷零啊，我记起来了，是那个新来的小朋友，好像还是个混血儿。”

“他是最后一个走的，在教室里一直等了很久。后来我问他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他回家，他只摇了摇头说……”

“不用了，谢谢老师。我姐姐今天应该有点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顺便可以给姐姐做晚饭。”

“不得不说，这孩子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懂事的孩子。”

独孤瑾司（成年）“是啊，他很乖的……”

瑾司只觉得愧疚，她居然忘了接她的小朋友回家。

“不过独孤女士，您回家后一定记得安慰开导一下降谷。”

独孤瑾司（成年）“嗯，确实要和他说声对不起，不应该忘了接他。”

“不是，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瑾司有些不解，但听了森川老师接下来的话后，瞬间愣在原地……

瑾司到家已经是晚上五点半了。

她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只蹦蹦跳跳，笑容满面的降谷零。

以及他脸上的淤青和膝盖上的擦伤。

降谷零（儿时）“小司姐姐回来啦！”

降谷零（儿时）“快来，我有做好晚饭等你回家！”

零一把拉起瑾司朝餐桌跑去。

桌上摆着两道精致的小菜，悠悠还冒着热气。

番茄炒鸡蛋，青椒肉丝，还有一碗鲫鱼汤。

独孤瑾司（成年）（“噗嗤”一声笑了）“你肯定看了我摆在书架上的中餐菜谱。”

降谷零（儿时）（挠了挠头）“本来是想回家路上去一趟书店买菜谱的，但是书店关门了。碰巧书架上有，就拿了。”

降谷零（儿时）“小司姐姐放心，我以后拿东西肯定先经过你同意，不会再乱动了。”

独孤瑾司（成年）（立刻接话）“没有！零，我没有怪你。”

独孤瑾司（成年）“你可以拿，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特别拘谨。”

瑾司蹲下身子，和零平视，抬起右手轻轻揉了揉他额前的淤青。力度很小，但零还是疼得“嘶”了一声。

瑾司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她下意识抱住了他，泪水似珠子般从眼角滚落。

降谷零（儿时）“小司姐姐。”

降谷零（儿时）（回抱住她）“没关系的，只是磕了一下，不疼的。”

独孤瑾司（成年）“撒谎，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独孤瑾司（成年）“森川老师和我说了，你被欺凌的事情。”

独孤瑾司（成年）“幸亏我碰到了森川老师，不然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瞒着我？”

降谷零（儿时）“我……他们说我是混血儿，和他们不同，是异类。”

降谷零（儿时）“午休的时候有四个人把我叫到厕所……我也有还手的，只是，他们人多……”

瑾司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下了一个决心。

独孤瑾司（成年）“明天你见到他们不要主动出手，如果还是欺负你，我晚上来接你的时候，指给我看，我来处理。”

听到这话，零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脱离怀抱兴奋地盯着瑾司。

降谷零（儿时）“真的吗，你要来接我吗？”

独孤瑾司（成年）“当然了。”

独孤瑾司（成年）（愧疚地看着他）“本来今晚也是要来的，只是太忙了忘了。我很抱歉！”

零只是摇了摇头，笑着看着自己。

降谷零（儿时）“我才没有生小司姐姐的气呢！姐姐对我这么好！”

瑾司揉了揉他的脑袋，又转身看向一桌的菜。

独孤瑾司（成年）“好了，是时候该尝尝零的手艺了！”

独孤瑾司（成年）（夹了一筷子送到嘴里）“好吃！”

降谷零（儿时）“姐姐喜欢就好！”

降谷零（儿时）“姐姐……”

独孤瑾司（成年）“怎么了？”

降谷零（儿时）“明天不可以再把我丢下了。”

降谷零（儿时）“以后也不可以，永远不要抛弃我。”

独孤瑾司（成年）“好，我答应你。”

独孤瑾司（成年）“永远不会抛下你。”

两人在桌前吃着饭，其乐融融。

只是，瑾司好像忘了一件事。

——灵簪中——

苹果树妖阿平（蹲在地上画圈圈）“小帝姬……您是不是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