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寻仇的

下了飞机。

十点。

正是秋天的时候，太阳光挺强烈的，晃的人眼花。

少女不耐烦地压了压帽檐，宽大的蓝色衬衣随着手臂上扬晃动，露出一段白晳的手腕。

耳朵里塞着的耳机不断循环播放一首轻音乐，倒是有效隔绝了这吵闹声。

但周围，真的让人很烦躁。

人群拥挤，不断挤压着空气的体积。

四周闷闷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来气。少女不耐地爆了句粗口，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手机里传来微信提示的声音，少女掏出手机。

谢:怎么样？下飞机了吗？

少女没回信息。只是不耐烦地把手机往衣袋里一塞。

谢先生不知道她几点的飞机，反正他一直都是那样，只顾赚钱。林暖夏随母姓，但也确实是谢先生的亲女儿。

这么多年来，也没怎么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也强迫自己习惯了。

少女停下脚步，一只手扶住帽檐，扫了扫机场。

啧，那家伙，还没到，说好给自己接机的。

等了五六分钟，十月才姗姗来迟。

十月是初中有名的混混头子。

四年前，第一次跟着谢先生来a市。

那时候十月比自己大两岁，画着张狂的烟熏妆，留了一头齐耳短发，几根头发丝随意的缠在耳后，身上穿着黑色夹克，下面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裤，皮的。挺帅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机场。人群匆匆，她扫了一眼便走了。

第二次见面是酒店，她看见一个男人把十月打了一顿。

第三次见面在酒吧，她是跟着谢先生来的。

她看着十月喝了整整三瓶酒，后来就认识了。

这是她在A市唯一一个朋友，份量很重。

十月是石家的大小姐。

后来挺狗血的，小三上位，逼死原配。然后她……除了拿到一笔丰厚的生活费，流落街头就没了。

然后她就不学了。整天浑浑噩噩。

她和十月一年见不了几面，但通话，微信一直都没有断过。奇怪了，两人的友情就这么来的。

—

几年不见，十月的头发也留长了。

头发烫的小卷，随意散下来，穿一件深绿色的上衣，下面是破洞的牛仔裤，显得很有个性。

手上带着几个戒指，在阳光下金光闪闪。

手上还夹着一根没有吸完的烟，见到林暖夏，便随意将烟扔到一旁的垃圾箱，她知道这姑娘不喜欢闻烟味。

眼睛上还架着一副无镜片的眼镜，同样是金色。

见到林暖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十月林林，想我了没？

林暖夏嗯，十姐。

十月打量了一番林暖夏，笑了。

十月瞧瞧你，打扮的跟个小仙女似的。

十月怎么，来a市干嘛？

林暖夏一甩头发，被绑成马尾的长发晃动。

林暖夏想十月姐了，不行吗？

十月嗤笑。

十月信你就有鬼了。

林暖夏撇了撇嘴角。

林暖夏我要在a市上高中。

十月惊讶了几分。

十月哟，在哪？

林暖夏那个鄙视我的中考状元在哪，我就在哪。

林暖夏姐，你会罩我的吧。那可爱的小林就谢谢十月姐照顾了。

十月拍了一把林暖夏。

十月没个正形。

十月走，姐带你玩去。

林暖夏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连忙跟上十月的脚步。

林暖夏姐，去哪？

十月打台球去。

十月北路那边开了一家台子。

林暖夏北路？

十月对。

十月刚才说你要去那什么中考状元？

十月怎么？人欺负你了？

林暖夏别提了，他鄙视，我嘲讽我。

十月说说，让姐乐呵乐呵。

林暖夏切。

—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四个月前，中考结束。

出了成绩后几个状元就成了香勃勃。

一对比，所有的成绩里，有两个人成绩是最突出的。

C市的林暖夏，总分757。

a市的许秦深，总分749。

对比下来发现两人的成绩是这样的。

林暖夏

语文124分、数学137分、外语104分、道德与法治76分、历史70分、物理60分、化学35分、生物29分、地理37分，物理、化学、生物学的实验操作技能考试成绩各按7.8.10分计入相应学科总成绩；体育与健康60分。

许秦深

语文138分、数学146分、外语115分、道德与法治0分、历史70分、物理70分、化学40分、生物40分、地理40分，物理、化学、生物学的实验操作技能考试成绩各按10分计入相应学科总成绩；体育与健康60分。

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嘛。

后来……

有人把两个人做了一个比较。

顺便采访一下。

其实林暖夏没什么感觉，本来不想接受的。

但是记者小姐姐眼眶瞬间红了，她怕她再说一句记者小姐姐就要哭出来了。

于是，她就接受了。

因为小姐姐说了，如果她不接受采访，那可能她就要被打包赶走了。

小姐姐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学习这么好，有秘诀吗？

林暖夏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林暖夏可能我天生比别人聪明？

小姐姐眼眶又红了一圈:那你每天学习到很晚吧。一定做了很多资料，一定很累吧。

林暖夏想了想。

林暖夏没有啊！我每天……大概是……十点左右睡吧！如果困的话，七八点就睡了。累？倒是不累。至于学习资料，有那个钱还不如去打游戏呢。

小姐姐心口一痛……

小姐姐都觉得自己再问下去，都要心肌梗塞了。

但是为了业绩:那你对这次考了中考状元是不是非常激动？非常兴奋呢？

林暖夏激动兴奋，没有啊，我没什么感觉。对了，发成绩的时候我趴桌子上等睡着了，真香。

林暖夏至于中考状元，我要拿不到中考状元才奇怪，好不好？

林暖夏意料之中的事儿。

林暖夏不过我拿第一都这么多年了，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