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蝶

喝得烂醉如泥的布兰度老头儿会看着站在街巷里的那些廉价的玩具，打了个带着酒精味的气泡嗝，他挑剔地摸了摸那些站在街边的时候影子衣物下的柔软布料，将自己的手指探进内里，然后笑了出来，露出一口烂牙。

“我有一个比你更杰出的作品。”

在得出以上那个结论之后，他的眼前浮现出的是他漂亮的孩子，迪奥。

少年纤细的身体透出一种顺从的柔软，干净清爽的金发内丛飘散着一股稚嫩的青涩芳香，他隐忍的表情和染上皮肉的伤痕总是勾起达利欧最直接的本能，更何况他还会礼貌且疏远地用那个称谓来称呼自己。浑身上下充斥着如同大理石般冰冷的气息，如同寒冬中的一株翠松。坚强，永远地散发着不自知的迷人。

Dio。迪奥。总是他拿的出手最杰出的漂亮娃娃。

…

“你将有一个漂亮的神明。”

Dio靠躺在软床铺上，脚趾微微蜷缩着，疼痛如同斑斑驳驳的雨点浸泡润湿的玫瑰花一般扩散蔓延，由内而外地席卷开来。

瓦尼拉·艾斯从来不允许他的神单独出门，也禁止Dio跟主动前来搭讪的陌生人讲话。每天瓦尼拉·艾斯都会准时奉上新鲜的血液去献祭给他的神明，即使是亲自挑选的食物他也会在送上之前进行二次审查。偶尔白天Dio想要出门一趟，Dio也只能听从瓦尼拉·艾斯的劝告，乖乖地待在被装上了防紫外线的玻璃窗后面，由于艾斯的不放心，车窗还特地被调成了暗色，就像特殊双面镜那般，只不过这是个反向的，外面的人看不见车里的人，但是Dio可以待在车里静静地大量着外面的一切。

他待他就像待一位尊贵的小绅士一般。

瓦尼拉·艾斯嘱咐Dio要小心外面的人，后者也听话地照做了。毕竟艾斯也的确在为他着想，护他周全。

洗浴时门外的守候和睡前的再三检查确认，早已仿若家常便饭。

他们说他易碎，就像一只漂亮的树脂娃娃。

达利欧·布兰度每次都向Dio的信徒保证一定不会伤到他，而他的狡猾也确实骗过艾斯几次。

Dio显然是不喜欢自己的生父的，但是他的抗拒总会让达利欧前来探望的次数增多。

这次他来的时候为他的娃娃带来了生日礼物，这是用一瓶酒跟那些站街的妓女换来的一根廉价口红。他捏住Dio的下颚，扣着他的脸颊细细地为他淡色的唇瓣抹上颜色。Dio似乎带着怨念或抗拒地哼了几声，却无法开口。达利欧不解他想表达些什么，也许他只是在为父亲即将把他装扮成上流社会心目中的绝佳艺术品而觉得紧张和不适。

他站在自己的身边，迎着阁楼的窗帘缝里倾泻进来的一道清冷的白月光。冷白色的皮肤与深红的唇色相互衬托，少年的骨架细小却透露出凌驾于美艳熟女与青涩少年之间的气质散发出独特的魅力，仿佛在暗示着处子纯洁与可待采拮。

在宴会的舞池中心，他会穿着棕灰色的毛茸外衣，像一只倦怠孤冷的贵族小兽一般，被摆放一个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透明玻璃缸里面，冷傲的目光和下撇的唇角更显得他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仿佛是不屑于与他们的目光相触的傲慢贵族一般，送他前来的那个男人虽然其貌不扬，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粗鄙猥琐点气质，但是这个少年看起来却很高雅。甚至他端起白色的陶瓷杯将里面的饮品慢慢饮下再咽入喉咙，直到液体滑入胃部，整个过程中他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位出身贫民窟的少年，而那些粗人是不会有这般优雅的举止，以及那种孤傲的神情的。

“以后不要再做这个了。”一位很得体也很正派的绅士没有申请Dio为他服务，而是把一大叠英镑给了他，然后像书上那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带善人一样，还十分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为了抚慰他的不安似的。

Dio虽然回以能够与贵族绅士相媲美的优雅手势和礼貌用语向乔治伯爵道谢了，但却对他那番劝告有点儿半信半疑。

这位英国绅士的态度那么真诚，不像是虚假的。而且还为了照顾到他的尊严问题之类的，还说了一些别的话。

…

四周冷气一阵又一阵地剐蹭过来，无孔不入地吞食他身上仅有的温度，四肢就只能怯弱别扭地缠在一起，拢在一起，因为腿心上残留着一位嫖客白液的缘故，内里的衣料跟皮肤紧紧黏在一起，几个细小的动作根本无法蹭开，此刻路人怪异地打量使得年幼的小Dio更加地感到窘迫难堪。

他陪着摄影师照相站了无数个晚上，也有可能今天是承太郎先生第一次来到这条街，又或许这是他第一次穿上这样的俗气但又确实凹陷身姿与个人魅力的衣服，不过，谁在乎呢？。

那些跟父亲同路的过路酒鬼瞧见他时，可能会把嘴里混着烟酒味的唾沫喷吐在他身上，流浪汉在他本来就惨不忍睹的衣服上留下脏兮兮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