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前尘（十四）

心无旁骛，才能清澈见底。

可他这一剑入水之后，却再也没有出来。催动剑诀，再三回召，也没有任何东西从水里被召出。他那把剑竟像是被湖水吞没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名门生瞧这是个与魏无羡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失了佩剑，脸色越来越白。

姑苏子弟苏涉目前都没查清水里的东西是什么，你为何擅自催剑入水？

苏涉像是有些发慌，神色却还算镇定。

苏涉我见二公子也催剑入水……

他没说完便明白过来这句话有多不知深浅，无论是蓝忘机，还是避尘剑，都不是旁人能比的，蓝忘机可以在不明敌物，时召剑入水无事，其他人却不一定。他苍白的脸色里又透出些羞耻的红。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瞅了蓝忘机一眼。蓝忘机却没看他。凝神望水，须臾，避尘再次出鞘。

这次剑身并没插入水中，而是剑尖一挑，将一片窜过的黑影从水底挑出，湿淋淋黑漆漆的一团，扑通一声摔在船板上。

白娉婷颠脚一看，竟然是一件衣服。

白娉婷（白筱）蓝湛，你好厉害！我第一次看到捉水鬼把水鬼衣服扯上来的。

白娉婷笑的险些一头栽进河里。

蓝忘机只是查看避尘的剑尖有何异常。似乎已打定主意不与她交谈。

白洛笙（白曦）你闭嘴吧，刚才水底游过来的确实没有水鬼，只有一件衣服。

白娉婷当然也看清了，她只是不逗蓝忘机两句，浑身不舒服。

白娉婷（白筱）刚才溜来溜去的，就是这件衣服?怪不得网抓不住，剑刺不中，形状变来变去。可一件衣服可一件衣服总不能吞掉一把仙剑，这水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魏无羡（魏婴）嗯，不错，确实奇怪。好像……

此时，船只已飘至碧灵湖的中心，湖水颜色极深，墨绿，墨绿，忽然蓝忘机微微抬头，打断了魏无羡说话。

蓝忘机（蓝湛）现在立刻回去。

蓝曦臣（蓝涣）为何？

蓝忘机（蓝湛）水中之物，是故意把船引到碧灵湖中心来的。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

水流迅速蔓延入船。白娉婷发现碧灵湖的湖水已经不是墨绿色了，而是接近黑色，尤其是接近湖中心的地方，四周不知不觉生出了一个巨大漩涡，十几条船都顺着漩涡正在打转，边转边往下沉。就像是被一只黑色的巨嘴吸进去一样。

出鞘声铮铮响成一片，各人陆陆续续御剑而起。白娉婷已升到空中，俯身下望，却见那名驱剑入水的门生苏涉所站的船板已被吞入了碧灵湖。他双膝过水，满面惊恐。却也没出声呼救，不知是不是吓到了。白娉婷不加思索，一弯腰，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托了起来。

多带了一个人，她脚下剑身陡然一沉，然而仍在上升，可没上升多久，从苏涉那边忽然传来一股大力，险些把白娉婷从剑上拉下去。

苏涉下半身已没入湖中那个黑色的漩涡里。漩涡俞转俞急，他的身体也俞沉俞深，仿佛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水底正抱着他的腿往下拖。

魏无羡原本踩着他的随便，好整以暇的升到湖面上方二十丈左右的高空。低头一看，满心不快的冲下去。

魏无羡（魏婴）你又在干什么？

从碧灵湖里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大。白娉婷这把剑胜在轻灵奇巧，却恰恰弱在力量不足。几乎生生被压到了逼近湖面的低空。

她一边稳住身体，一边双手并用拽住苏涉。

白娉婷（白筱）谁来搭把手！再拉不上来，我可要放手了。

忽然白聘婷后领一紧，身体被人腾空提了起来。

白娉婷扭头一看，蓝忘机正单手拎着她的后领。虽然蓝忘机只是目光淡漠地望向别处，可他一个人一把剑，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同时，与湖中不明怪力抗衡，他们却扔在稳稳的升高，升高。

一旁的江澄微微心惊。

江晚吟（江澄）（若是我刚才抢先下去托白娉婷，御着三毒。恐怕没法升的这么快这么稳。蓝忘机年纪不过跟我和魏无羡差不多大……）

魏无羡（魏婴）蓝湛，你这件的力气挺大啊？

魏无羡（魏婴）不过你这样揪着娉婷的领子，她会很难受的，要不我来拉这她吧！

蓝忘机（蓝湛）不必。

白娉婷（白筱）蓝湛，谢谢，谢谢！不过魏兄说的对呀，魏兄不拉我也可以，要不，你拉我行不行!你这样，我好不舒服。我把手伸给你，你拉我吧！

蓝忘机（蓝湛）我不与旁人触碰。

白娉婷（白筱）我们都这么熟了，还算什么旁人呀？

蓝忘机（蓝湛）不熟。

白娉婷（白筱）哪有你这样的……

白洛笙实在忍不住了骂道。

白洛笙（白曦）哪有你这样的!!!被人揪着领子吊在半空中的时候，能少说两句吗？

一行人御剑迅速撤离碧灵湖，落到岸上。蓝忘机放开抓着白娉婷后领的右手。从从容容的转身，对蓝曦臣说。

蓝忘机（蓝湛）是水行渊。

蓝西城瑶瑶头。

蓝曦臣（蓝涣）这便棘手了！

“水行渊”这个名字一出来，白娉婷和魏无羡便知道了。碧灵湖和这条河道里最可怕的不是什么水鬼，而是在里面流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