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机兄”
“蓝湛”
“忘机”
“蓝忘机”
“你倒是理理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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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和白娉婷在云深不知处,东游西逛,吹花弄草半日。众人听完了学,好不容易才在一处高高的墙檐上找到他们。
白娉婷正坐在墙头的青瓦上叼着一根兰草。右手托腮,一腿支起,另一条腿垂了下来,轻轻晃荡。魏无羡则是两手托腮,爬在那青瓦上,呆呆的看着白娉婷
聂怀桑阿筱,魏兄啊!佩服佩服,他让你们滚,你们竟然真的滚了!
聂怀桑哈哈哈哈
聂怀桑你们出去之后好一会儿,他都没明白过来,脸色铁青铁青的。
魏无羡(魏婴)有问必答,让滚便滚。
白娉婷(白筱)对呀,他还要我们怎样?
聂怀桑怎么蓝老头对你们好像格外严厉啊,点着名骂你们。
聂怀桑不过魏兄,好似在蓝老头子的眼里,特别差劲。阿筱还好吧!
江晚吟(江澄)他活该答的,那是什么话?
白洛笙(白曦)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居然敢在蓝启仁面前说,找死。
白娉婷(白筱)师姐,你来啦!
白洛笙(白曦)我再不来看看你,指不定你又把云深不知处搅得一团糟。
白娉婷(白筱)我哪有?
江晚吟(江澄)我看你俩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找死的很。
魏无羡(魏婴)反正怎么答他都不喜欢,我索性说个痛快。而且我们又没骂他老实回答而已。
白娉婷(白筱)师姐,晚吟,怀桑,你们想想看。其实我觉得魏兄说的很有意思。灵气是要自己修炼,辛辛苦苦结金丹。而怨气都是那些凶神恶煞厉鬼的,要是能拿来就用,那多美呀!
聂怀桑嗯,我也觉得很有意思,辛辛苦苦结金丹,像我这种天资差的,仿佛在娘胎里被狗啃过的,不知道要耗多少年。
所谓金丹,乃是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再修饰体内结成的一颗单元,有储存运转灵气之能。结丹之后,修为突飞猛进,此后方能愈修愈精,攀越高峰,否则只能算是不入流的修士。
若是世家子弟结丹年纪太晚,说出去则颜面全无。聂怀桑半点也不觉羞愧。
魏无羡(魏婴)对吧?不用白不用。
江晚吟(江澄)够了,你说归说可别走这种邪路子。
魏无羡(魏婴)我放着好好的阳关大道,不走走着阴沟里的独木桥干什么?真这么好走,早就有人走了。放心,他就这么一问,我只这么一说。喂,你们来不来?趁着没宵禁,跟我出去打山鸡。
白娉婷(白筱)你教我打山鸡呀,我可不会。
白洛笙(白曦)打什么山鸡,这里哪来的山鸡?你们先去抄《雅正集》吧!
江晚吟(江澄)对,蓝启仁让我们转告你们,把《雅正集》的《上义篇》抄三遍,让你们好好学学什么叫天道人伦。
《雅正集》就是蓝氏家训。他家的家训太长,有蓝启仁一番修订,集成了篇厚厚的一个集子。《上义篇》和《礼则篇》占了整本书的五分之四
白娉婷吐出嘴里叼的那根草,拍拍靴子上的灰。
白娉婷(白筱)抄三遍?一遍,我就能飞升了。我们又不是蓝家人,也不打算入赘蓝家。抄他家的家训干什么?不抄!
聂怀桑我给你们抄,我给你们抄。
魏无羡(魏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求我们的?
聂怀桑是这样的。大家,蓝老头有个坏毛病,他……
说到一半,忽然噤声,干咳一声。展开折扇,缩到一旁。白娉婷心知有异,转眼一看。果然,蓝忘机背着避尘剑,站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古树之下,正远远的望着这边。
一生斑斓的叶影与阳光,目光却不甚和善。被他一丁如坠冰窖,众人心之,刚才隔空喊话喊的大声了些,怕是喧哗声把他引过来了,便自觉闭嘴。白娉婷却跳了下来,迎上去叫道。
白娉婷(白筱)忘机兄。
蓝忘机转身便走,白娉婷,兴高采烈地追着他叫。
白娉婷(白筱)忘机兄啊,你等等我。
那身衣带飘飘的白衣,在树后一晃。瞬息去得无影无踪。蓝忘机摆明了不想与她交谈。白娉婷冲着他的背影投了个没趣,回头对人控诉道。
白娉婷(白筱)他不理睬我。
魏无羡(魏婴)是啊,
白洛笙(白曦)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你呀,阿筱,蓝忘机一般……不对,从来不至于如此失礼的。
白娉婷(白筱)这就讨厌了?我本想跟他认个错的。
江晚吟(江澄)现在才认错,晚了。
白洛笙(白曦)他肯定和他叔父一样,觉得你邪透了,坏了痞子。不屑睬你。
白娉婷却不以为然。
白娉婷(白筱)不睬就不睬,他长得美吗?
再一想,的确是长得美。又释然地把那点撇嘴的欲望抛到脑后了。
三天之后,白娉婷和魏无羡才知道蓝启仁的坏毛病是什么。
蓝启仁讲学的内容冗长无比,偏偏还全部要默写。几代修真家族的变迁,势力范围的划分,明世明言家族谱系……
听时,如聆天书;默时,卖身为奴,聂怀桑帮魏无羡和白娉婷,抄了两遍《上义篇》,临考之前,哀声求道。
聂怀桑求求你们啦!阿筱,魏兄,洛笙姐姐,江兄,我今年是第三年来姑苏了,要是还评级不过乙,我大哥真的会打断我的腿。
聂怀桑什么辨别直系旁系本家分家,咱们这样的世家子弟连自家的亲戚关系都扯不清楚,隔了两层以外的就随口姑婶叔伯乱叫。谁还会有多余的脑子去记别人家的?
小抄纸条漫天飞舞的后果就是蓝忘机在考试中突然杀出,抓住了几个作乱的头目。
蓝启仁勃然大怒,飞书到各大家族告状,他心中恨极:虽然原先这一帮世家子弟都坐不住,好歹没人起个先头,屁股都勉强贴住了小腿肚,可魏婴和白娉婷一来。有贼心没贼胆的小子们被他们一怂恿撩拨,便夜游的夜游,喝酒的喝酒,歪风邪气,见长。
这个魏无羡和白娉婷果然如他所料,实乃人间头号大害。尤其是魏无羡。
白清寻(白浅)阿筱一向如此,劳蓝先生费心管教了!
白浅向来落落大方,美的无可挑剔。
于是,白娉婷又被罚了。
原本她还不以为意,不就是抄书,她从来不缺帮忙抄的人,谁知这次聂怀桑道,
聂怀桑阿筱,我爱莫能助了,你自己慢慢熬吧。
白娉婷(白筱)怎么?
聂怀桑老……蓝先生说了,这次《上义篇》和《礼则篇》一起抄。
《礼则篇》乃是蓝氏家训12篇里最烦冗的一篇,引经据典,又抽又长,生僻字还奇,多抄一遍。了无生趣,抄十遍即可立地飞升。
聂怀桑他还说了,受罚期间不许旁人和你厮混,不许帮你代抄。
白娉婷(白筱)代抄不代抄,他怎么知道,难道他还能叫人盯着我抄不成?
白清寻(白浅)正是如此。
白娉婷(白筱)………………
白娉婷(白筱)姑姑,你怎么来了?
白清寻(白浅)我再不来,你怕是要给我闯大祸了吧。
白娉婷(白筱)哪里!哪里!姑姑我才不是这样的。
白清寻(白浅)是不是这样的,你罚抄便是了。
白娉婷(白筱)哎,怀桑兄,魏兄那?
白娉婷(白筱)他不抄啊!
白洛笙(白曦)他让你每日不得外出去蓝家的藏书阁抄,顺便面壁思过一个月,自然有人盯着你,至于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魏无羡,当然是由蓝氏双璧的另一人守着喽。反正不能让你们俩待在一起,鬼点子太多了。
白娉婷(白筱)唉!
藏书阁内。
一面青席,一张木案,两盏独台,两个人。
一端正襟危坐,另一端白娉婷已将《礼则篇》抄了十多页。
头昏脑胀,心中无聊,弃笔透气,去瞅对面。
在青丘的时候,白家就有不少女孩羡慕他能来和蓝忘机一起听学受教,说是姑苏蓝氏代代美男辈出,本代本家的蓝氏双璧兄弟。更是非凡。白娉婷此前没空仔细瞧他的正脸,现在瞧了便胡思乱想。
白娉婷(白筱)[是挺好看的,相貌仪态都挑不出毛病。只是真想让那些姑娘来亲眼看看,如果整天苦大仇深,横眉冷对,如丧考妣,脸再好看也救不了这个人。]
蓝忘机在重新眷抄蓝家藏书阁里年代久远又不便为外人所观的古籍。落笔沉缓,字迹端正而有清骨。
白娉婷(白筱)好字,上上品。
白娉婷忍不由衷地赞道。
蓝忘机不为所动。
白娉婷难得闭嘴了这么久憋的慌,内心想。
白娉婷(白筱)[这个人这么闷,要我每天跟他对着坐几个时辰还要坐上一个月,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身体往前倾了一些。
白娉婷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尤其擅长苦中作乐。既然没有别的东西可玩,那就只好玩蓝忘机了。
白娉婷(白筱)忘机兄
蓝忘机归然不动。
白娉婷(白筱)忘机
听若未闻。
白娉婷(白筱)蓝忘机
白娉婷(白筱)蓝湛
蓝忘机终于停笔,目光冷淡地抬头望他,白娉婷往后一躲,举手成防御状。
白娉婷(白筱)你不要这样看我,叫你忘机你不答应,我才叫你名字的。你要是不高兴,也可以叫我的名字叫回来。
蓝忘机(蓝湛)把腿放下去。
白娉婷的坐姿极其不端,斜着身子支着腿。见终于撩得蓝忘机,开口便一阵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窃喜。她一言把腿放了下去,上身却不知不觉又靠近了些,胳膊压在书岸上,依旧是个不成体统的坐姿。她严肃的说。
白娉婷(白筱)蓝湛,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蓝忘机垂下眼帘,睫毛在如玉的面颊上投了淡淡的阴影。
白娉婷(白筱)别呀,说两句又不理人了,我要跟你认错,向你道歉,你看看我。
蓝忘机(蓝湛)不知羞耻
白娉婷(白筱)忘机兄,你看看我嘛!我这么好看,你不心动啊!
白娉婷此时在不停的撩拨蓝忘机,一抹邪笑。
白娉婷(白筱)[太有趣了]
蓝忘机只是垂下眼帘,动也不动。
白娉婷(白筱)不看我?也行,那我自己说了。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错了,我不该翻墙,不该喝酒,更不该跟你打架。可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挑衅你的。我真没看你家的家规。魏兄也是没看过。白家的家规都是口头说说,根本没有写下来的。不然我肯定不会。
蓝忘机(蓝湛)不会什么!?
白娉婷(白筱)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喝完那一坛天子笑。我揣在怀里,带回房去偷偷喝,天天喝,分给所有人喝,喝个够。
蓝忘机瞪大了眼睛。
蓝忘机(蓝湛)冥顽不灵。
白娉婷(白筱)而且咱们也讲讲道理,先打过来的是谁是你。要是你不先动手,咱们还能好好说话,可人家打我。我是非还手不可的,这不能全怪我们。蓝湛,你在听没有?看我。蓝公子?
白娉婷打了个响指。
白娉婷(白筱)蓝二哥哥,赏个脸呗,看看我。
蓝忘机(蓝湛)多抄一遍。
蓝忘机眼也不抬。
白娉婷登时身子一歪
白娉婷(白筱)别这样,我错了嘛。
蓝忘机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蓝忘机(蓝湛)你根本毫无悔过之心。
白娉婷(白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我说多少遍都行。要我跪下说也行啊。
蓝忘机搁了笔,白娉婷还以为他终于忍无可忍要揍自己了正想笑嘻嘻的抛个笑脸。却突然发现上唇和下唇像被粘住了一般,笑不出来了。
白娉婷脸色大变。
白娉婷(白筱)嗯?嗯嗯嗯!
蓝忘机闭目轻轻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又是一派平静神色。重新执笔。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白娉婷早就听说过蓝家禁言术的可恨,可心中偏不信这个邪。可到,疼了半晌,嘴角都挠红了,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她又又又又被禁言了,于是他抄了一张纸。笔走如飞。把纸扔了过去。
蓝忘机看了一眼。
蓝忘机(蓝湛)无聊。
揉作一团扔了。
白娉婷气的在席子上打了个滚,爬起来又重新写了一张拍到蓝忘机面前,又被揉作一团扔了
这禁言术直到她抄完才解开。第二天来藏书阁,昨天被扔的满地的纸团都被人收走了。
白聘婷向来好了伤疤忘了疼,头天刚吃了禁言的亏,坐了两刻,又嘴痒难耐。刚刚不知死活的开口说了两句,再次被禁言。不能开口,她就在纸上胡乱涂鸦塞到。蓝忘机的那边再被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第三天依旧如此。
如此屡屡被禁言带到面壁思过的最后一天,这一日的白娉婷在蓝忘机看来却有异样。
她来姑苏这一阵佩剑天天东扔西落。从不见他正经背过,这天却拿来了。
“啪”的一下,压在书案旁。
更是一番百折不挠,百般骚扰,蓝忘记的常态,一语不发,坐下就动笔。听话的近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