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缥缈山再次醒来时,距不夜天誓师大会已过去了三个月之久,可那触目惊心的场景却仿佛发生在上一秒,她的世界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红。
夙风你这丫头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啊,我就把你埋了当花肥。如今你醒了好啊,醒了就代表你还想活着。
江子衿(娇娇)……师……父……
江子衿艰难的睁开眼,身上的痛苦折磨令她形如枯槁,如今就连简单的喘息也比平时难上数倍。
那时的她如同废人动也不能动,心中的仇恨与不甘达到了极点,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醒来后,她第一时间不是庆幸自己还活着,而是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要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
江子衿(娇娇)……师…父,徒…儿…不…孝……
夙风既然知道不孝,那就给我好好活下去。
江子衿躺在床上缓慢的摇头,却也只能稍稍挪动一点。
或许是她眼里的死意太过决绝,夙风无法装作视而不见。他心中清楚,也许痛快的死去对她远比痛苦的活着更好,可他……舍不得……
他只有这么一个徒弟,从她在襁褓之中开始便一直陪着他,如今要他亲眼看着她死去,他如何也不能。
夙风虽人各有一死,不能强求。但你是否想过,你死了活着的人该如何?你要为师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吗?
江子衿泪眼婆娑,嘴唇不住的颤抖,死死憋着不哭出声。夙风叹了口气,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肩,像幼时哄她入睡那般。
夙风好孩子哭吧,都过去了,有师父在呢。
她缓缓闭上眼,手上没安全感的拽着师父的衣角,就这样她选择了活下来。
……
江子衿三言两语的概括了一下自己养伤经历,言语间颇为平静。她不愿细说,蓝忘机与魏无羡也不强迫她,两人心知肚明那不是一段好回忆,可还是要弄清她如今身体情况。
蓝湛(字忘机)那你如今身体可好?
魏婴(字无羡)对对对,你可别什么都瞒着我们,要是有哪里不适,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把你治好。
魏无羡赶忙附和,生怕江子衿又隐瞒了什么,到时无法挽回就遭了。
两人的声音拉回了江子衿飘远的思绪,见他两人神情担忧不已,魏无羡更是坐立难安,她哭笑不得的按住他,心中熨帖不已。
江子衿(娇娇)师父用了他半生修为在我体内设下禁咒,压制邪气,如今除了比以前体弱些外,并无其他不适。
夙风那老头儿翻阅藏书用了好几年在她体内逐层设下禁咒,各种汤药不断的温补着她的身体。实话说,那时的她只觉得除了苦便是苦了。
不过害得老头儿丢了大半修为不得不定期闭关,自己这个做徒弟的没让师父享福,反而事事给他找麻烦,也是令她心中甚愧。
魏婴(字无羡)(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魏婴(字无羡)那莫玄羽的献舍是……
江子衿(娇娇)(点头)是我。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了。
魏婴(字无羡)怎么会?
魏无羡不敢置信,在他印象中娇娇不是这样为了救他而牺牲无辜之人性命的人,更何况是献舍这种灵识尽灭,灰飞烟灭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