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律师：诶，顾女士……你……

顾瑶瑶：我知道我这样做是错的，可是不杀了他，她一定会反过来弄死我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律师：你又出手了吗？

顾瑶瑶：对的，我已经不怕坐不坐牢了，横竖都没有了退路，我也要拖他下地狱！

律师：唉……

顾瑶瑶：那大概是一个星期后，我姐姐送我回家，当天留宿在我家可当里，我知道那是我唯一可以下手的好机会了，等我姐姐回去了，他一定会杀了我！所以，我买了几瓶，药效强劲的安眠药……

律师：你给他用了吗……

顾瑶瑶：是的，我把它加在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喝的牛奶里！

律师：你发了多少？

顾瑶瑶：足以杀死他的量，我亲眼看见他当着，我和我姐姐的面，把它喝了个精光……

律师：回来呢？

顾瑶瑶：可第二天她就站在我的床头，端着一杯牛奶，直勾勾的望着我，就像盯着，猎物的毒蛇……

律师：我的鸡皮疙瘩……

顾瑶瑶：她看着我慢慢的开口，他说，游戏还没结束呢，我永远都别想跑掉……

律师：这……中途有没有什么意外？比如要过期了，或者他根本就没喝？

顾瑶瑶：不可能的，我实验过了，无论是老鼠还是兔子甚至牛都可以达到致死的量！她绝对活不过了，但是……

律师：是他体内有对药物的抗体吗？

顾瑶瑶：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被绝望和恐慌冲昏了头脑，已经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律师：后来呢，吴先生对你进行了报复吗？

顾瑶瑶：是的，不管我怎么拖我姐姐还是走了，当天晚上，他就不停的打我，用针扎我，我再次有意识时，天已经亮了，隆隆的车轱辘，声响彻不息，我就像从死亡的轮回中爬了出来……

律师：我很同情，虽然一切听起来的都这么荒缪……

顾瑶瑶：我也知道这一切都不像科学所能解释的事，我也试图问过他，可是从来得到的都是无情的嘲笑和更严重的暴打……

律师：吴先生是身体构造方面异于常人吗？

顾瑶瑶：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没发现过他与正常人有何不同……

律师：这已经不能合理解释了……

顾瑶瑶：那时候的我就像，走在钢丝上遇见熊的人，提心吊胆，要么杀死熊，要么被它弄断我的钢丝……

律师：你有想过跑吗？

顾瑶瑶：我跑不出去，他差不多是把我监禁了，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散步时间……

律师：像今天这种？

顾瑶瑶：对，有一天我照例出门逛，在广场大屏幕的新闻上，看到了法伦功事件的报道，我就打算用火杀了他，大不了我坐牢，我们同归于尽！

律师：自焚？

顾瑶瑶：那天回家后，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去做饭，却偷偷的打火机，趁他去洗澡的空挡，我把油洒在了室内，点燃了油然后跑了出去……

律师：火打吗？

顾瑶瑶：大，我把家里的油都倒了，撩起的大火像毒蛇一样吞噬着周围，我们住在12楼，我把门锁了，他肯定出不来！

律师：然后呢？

顾瑶瑶：那天火很大很多人来救火，他们都问我里面还有没有人，我说，哈哈，我丈夫还在里面呢……

律师：他们没怀疑你是纵火吗？

顾瑶瑶：怀疑吧，可当时他们都急着救火，我正想偷偷溜走，享受我自由的时光……

律师：该不会？

顾瑶瑶：是的，我一回头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焦味，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不断留出的血……

律师：可能是吴先生跟随你跑出来了……

顾瑶瑶：我也不知道，他就看着我，抬手摸着我的头发，他说，别想跑掉，我死不了，你也永远别想摆脱我～

律师：死不了？

顾瑶瑶：是的，那天过后，所有的人都说我有病，他们都拒绝我出门，要求把我关在家里，甚至要求把我送去神经病院……

律师：你家里人也这么说吗？

顾瑶瑶：对，但是我情愿去神经病院，也不愿呆在家里了，可是他不放过我，一段时间后又把我从神经病院里带了回家……

律师：医生也说你神经有点……额……问题吗？

顾瑶瑶：那都是骗人的，他们都不相信我这世界上有不死人……

律师：这听起来确实不太靠谱……

顾瑶瑶：回家后我面对的每天就是暴打，现在哪怕我身上有伤痕，大家也都只会说我活该……，我绝望与恐惧中生存令我只想动手杀了他，杀了他，自由的无拘无束，没有痛苦的活下去……

律师：诶，然后呢？

顾瑶瑶：一段日子前他又喝多了，扯着我的头发，死命的打我，我看见了沙发上的剪刀，我眼前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的丈夫了，他就是个索命的厉鬼，又是我，拿起剪刀狠狠地扎了他，无止境的扎！

律师：顾……顾女士……

顾瑶瑶：血混合着汗水蜿蜒四处，惨叫声此起彼伏，我不记得我扎了多久，他的脑袋几乎被烂掉了，眼睛也扎了个血窟窿，脸上每一块好肉……

律师：我……我的天……

顾瑶瑶：我怕他再活过来，所以我连夜对他进行了分尸，甚至开车把他扔到了远远的地方……

律师：后……后来呢？

顾瑶瑶：那是一段即惊喜又惶恐，惴惴不安的日子，连着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见过他……那时候我想我终于可以重获新生……

律师：听你描述，难道吴先生……又……又……回来了吗？

顾瑶瑶：律师，你也不信吧，人都被弄成那样子了，怎么可能活呢，对吧？

律师：确实没有存活的可能……

顾瑶瑶：哈哈……是吧，我就说吧，他怎么可能能活，怎么能活呢？

律师：顾女士，你怎么了？还好吗？

顾瑶瑶：可是你知道吗，今天我正梳妆打扮，准备出门迎接我崭新的未来，可是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律师：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