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

早饭过后，顾燕帧神神秘秘的说要带谢襄去个地方。谢襄问了几遍去哪里，顾燕帧也不说，谢襄也就放弃了，任由顾燕帧牵着她的手在巷子里左拐右拐，最终在一座独门独院的四合院前停下了脚步，推开门，地上只覆盖着一层薄雪。

    偌大的屋内摆放着中式家具，明净的地板一尘不染，想必有人定期打扫。

  那里摆放着一张小小的儿童床，地上铺了一层厚重的狐皮毛毯，毛毯上，各式的儿童玩具应有尽有，小巧的木马，木制的假枪，谢襄顺手捡起地上的拨浪鼓，轻轻摇动，木珠敲击在鼓面上发出咚咚声响，清脆悦耳。

    “谁的？”

    “我的。”顾燕帧昂着脑袋，一脸得意。

    谢襄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拿着拨浪鼓四处转了转。

    小时候的顾燕帧就住在这里吗？谢襄想着他骑着木马，摇着拨浪鼓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谢襄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顾燕帧，你小时候是住在这里吗？”

“是啊，在这里度过了我的童年，好久没来这里了。”顾燕帧任由谢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他就跟在她身后，回答谢襄时不时提出的问题。

谢襄转身抬头看到墙面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年轻的顾宗堂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镶嵌在糯米团子般的脸蛋上，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可爱许多，是小时候的顾燕帧，顾宗堂身旁站着的那个温婉女子应该就是他的母亲吧，秀气的柳叶眉，笑的弯弯的一双眼，顾燕帧有着和她一样好看的眼睛呢。  谢襄看得入迷，顾燕帧见状将相框从墙上取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这是我妈，漂亮吧，可惜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了，臭美了一辈子，在最美的时候离开，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顾燕帧回身，将照片递给谢襄，认认真真的说：“你帮我拿着，回学校再给我，我怕丢。”

    谢襄这回没有拒绝，接过照片，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丢了可别找我。”

    “这是我妈最后一张照片，丢了你试试！”顾燕帧一愣，差一点就破了功。

  “你放心，这张照片我一定替你好好保存。”谢襄放好照片，主动去牵顾燕帧的手。    两人牵着手在堂屋里转悠了一会儿，顾燕帧给她讲了几件小时候的趣事。

   顾燕帧又拉着谢襄走到了另一件屋子，与刚才那间屋子的宽敞明亮完全不同，屋内窗帘紧紧的合上，不留一丝空隙，黑暗沉闷的令人发慌，谢襄自小最怕鬼，紧紧的拽着顾燕帧不敢放手，整个人恨不得挂在顾燕帧身上才好缓解这种恐惧感。

    “在这等我。”顾燕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还没迈步，谢襄死死地抓着他的手，顾燕帧回头看了她一眼，谢襄才小声道，“顾燕帧，我害怕。”略带哭腔的软语响在耳边，顾燕帧只好搂着谢襄边走便道，“不怕，我在呢。”

  打开窗帘，黑暗的世界突然明亮起来，谢襄眯着眼打量屋里的一切。

    屋内堆满了各种乐器，大提琴，萨克斯，手风琴，应有尽有，屋子正中央吧摆放着一架钢琴，纯黑的琴面嵌着根根白键，是一种黑与白交织的优雅。

  顾燕帧牵着她的手走到钢琴前，伸手随意在琴键上轻轻敲动着，发出几个破碎的音符。

    “你居然还会弹钢琴？”谢襄看着他这架势，忍不住质疑。

    “当然了，这世上还有我不会的东西吗？”顾燕帧扬起头，一脸的高傲。

    “弹一个听听。”谢襄看着顾燕帧高傲的模样，松开他的手，指了指钢琴道。

    “这钢琴音色不好，等哪日有机会了，我再给你弹。”顾燕帧盖上钢琴，道。

    谢襄从钢琴上收回了可惜的目光，摇了摇头。

    顾燕帧走到留声机前，将不知从哪儿找到的碟片放了进去，侧过脸问她，“你会跳舞吗？”

    谢襄点点头，得意道：“我以前可是在剧团演出过？”

    悠扬的乐曲声传来，顾燕帧朝她伸手道：“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谢襄故意退后，摇了摇头，顾燕帧笑了笑一个人跳起了华尔兹，顾燕帧跳的陶醉，谢襄看的也陶醉。

    音符陡然跃动，顾燕帧一个回身拉着谢襄跳起了双人舞，谢襄抬头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搭在的他的腰间。

    两人贴的极近，近到他的炙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谢襄的头顶，她仰起头，只看到一个雪白的下巴，嘴唇微动，随后传来顾燕帧低哑的声音：“这一舞，你只能和我跳，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襄沉默片刻应道。

  阳光洒进来，照着屋里翩翩起舞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