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手

两人一边往北行走，墨观一边问道：“他们的师祖？是不是你提过的天一和尚？他很厉害么？”

“你记性倒不错。”良艮道：“天一和尚武功了得，玄功修为更是高明，算得上是一流上乘的高手，放眼九州，这样的人也没几个。”

“这么厉害么？我外祖父说，咱大炎朝九州八十七郡，疆域数十万里，有民无数。这无数人里，天一和尚算得上有数的几名高手之一，那他确实很厉害啊。”随即，墨观双眼一亮，又道：“他尽管厉害，可还是被你杀死了，那良大哥你才是更厉害的啊。”

良艮未否认，道：“本来我自己传你武艺玄功也没什么，只是这其中有一桩难处，决赛我怕是没有太多时候能教你。这样罢，我们这要去的是东林寺，东林寺主持玄正大师也是九州顶尖有数的玄武双修高手，等我们到了东林寺，我请他传授你武功，如何？”

“又一位顶尖高手么？”墨观听那玄正是寺庙和尚，不由生起丝丝不快，道：“那玄正和尚都是好人吗？武功比良大哥你还好？”

良艮道：“玄正大师当然是好人，他老人家参禅修佛已过百载，便论佛法妙悟，当世也难有人能出其右，他若肯纳你为徒，可是你莫大的造化和幸遇。”

墨观点点头，脸上却仍有难色，沉吟片刻，道：“可是，我又并不如何想当和尚。”他挠了挠头，又道：“我家就我自己了，我得娶妻生子为我们墨家度后呢。”

良艮笑道：“玄正大师收不收你还是一说呢，并且高僧弟子，未必就也要出家为僧，俗家弟子也是有的。”

“哦，那倒还行。”墨观幽幽说道：“但是我和那位大师不熟，还是愿意良大哥你教我武功。对了，你说你没有很多时日能教我，那又是因为什么？”

良艮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身魂都已受了重伤，命已不长，只怕活不到中秋了。”

“啊……”墨观大惊失色，惊退几步，张着嘴巴，惊道：“良大哥，你不是说笑么？看起来，你可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啊！”

良艮面色不变，道：“我骗你做什么？这可不好玩。”

墨观虽然年少，却也知良艮定不会拿性命大事来说笑，他说的定然是真。一时之间，墨观又惊又伤，又想起父母身死，家被焚灭的惨事，心中一酸，眼泪又簌簌而落。

良艮摸了摸墨观的脑袋，说道：“男子汉流血少流泪，你以后好好学艺，如果有朝一日能能手刃仇人那自然是最好，将来能做个行侠仗义锄恶扶善的大侠，就更好了。”

墨观点点头，却又问道：“大侠是什么？就是像良大哥你这样的吗？”

良艮摇头道：“我算得了什么？若我是大侠，又怎会害你全村乡亲性命？”

墨观道：“良大哥，这真的不能怪你的，我爹妈说过，做好事的就是好人，做坏事的才是坏人，你是做的好事，你是好人。”

良艮微微一笑，心中却颇不以为然，暗道：“世事变幻无常形，是好事还是坏事，哪里能分的那么清？想当日自己在蜀中剑门关偶遇天一和尚、毒娘子、以及同样恶名昭著的采花大盗风弦月三人，自己虽杀了这三个恶贯满盈的煞星，却不慎之下身受重伤，落得个命不长久的下场，这又算不算是好事呢？又譬如自己出手救了墨家一时，却害了他们全村百姓性命家产付诸一灭的田地，这更算不得好事吧。”

见良艮沉默不语，墨观问道：“良大哥，你到底受了什么伤，当真不能治好了吗？”

良艮摇头笑道：“治不好了，不过这也没什么，除非修炼成仙，不然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分别。。”

墨观见良艮笑谈己之生死，惊讶之余，又暗生佩服，想了想，他忽又问道：“良大哥，你说修炼成仙，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么？”

良艮点头道：“自然有啊，不然这世上为何有如此多的修行之人，如过江之鲫。”

听说世界上居然有仙人，并且凡人也能修炼成仙，墨观只觉大开三观，既震惊又疑惑，惊讶好一晌，才开口问道：“练武，还能成练仙？”

良艮微笑摇头，道：“那自然不能，所谓的武功就是与敌搏斗时的防御进攻之技巧，像拳脚兵器，轻功内功这些都可算是武功。”

墨观点头道：“这个我倒有些知道，我们村就有两位大叔，会些拳脚功夫。”说到这里，他又神色一黯，叹道：“看起来他们的武功也不如何，敌不过那群和尚。”

良艮默然，墨观随即又道：“良大哥，修仙要练的，就是你曾说过的‘玄功’吗？”

良艮点点头，道：“你倒记得，我们所修的玄功，便是凡人口中说的‘仙术、法术’。”

“当真有仙术么？”墨观既惊奇，又欣喜，问道：“那日你凭空变出一碗水来，用的就是仙术吧？”

“小小手段，谈不上仙术。”

“哦，我觉得已是非常了不起了。”墨观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眼中满是患得患失之意，良艮瞧在眼里，问道：“如何？你是想学武功？还是想修玄功？”

“玄功比武功厉害吧？我只修玄功，那可以么？”

良艮道：“玄功修炼若是有成，自然比武功厉害。只是凡人皆能练武，但未必人人能修玄，这得瞧你是否有那资格。我看你手脚修长，筋骨结实，若是练武，将来或许会有所成就。而你想修玄功，那首先得看你是否身具灵根了，若是没有灵根，无论如何，你也是无法修炼玄功的。”

墨观听了，忙问道：“灵根又是什么？良大哥你快帮我看下，看我有没有灵根。”

“灵根究竟是何物，我也不好说，总之就是有灵根便能修炼玄功，没有灵根就永远无法修炼。”良艮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墨观，道：“你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放空心思，我来瞧瞧，看你到底能不能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