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归来

二十六章-阿越归来

那个突破口快要出现了，沈意所等待的。

因为，阿越回来了。

在霍天晴和陆霄下完课经过体育馆时，原笑然正好练完网球出来。

自从霍天晴在保健室找到回来的陆霄，她只要一有空就会立刻去找陆霄，那是在响应她心中“要保护霄”的意志。

那次霄没有“预见”到会被足球打到，多亏了那个叫西北的SEQ特员才没有受伤，天晴知道后就决定必须减少离开霄身边的时间，他现在的状况可能不只是沈田彰所说的“不稳定”而已。虽然霄也说过不要担心……

于是天晴都尽量在霄下课前等在他的教室门口，或者是在确认他要离开画室的第一时间就放下手里的事赶去和他会合。

这些做法，陆霄都没办法以“像是我们的角色交换了”这种轻松的理由制止，因为那次听到沈意，那个本名叫做成一风的人说了他的回忆，他感觉自己内心隐藏了很久的软弱在一瞬间从小小的缝隙扩大成了巨大的洞，如果真像沈田彰提到的，他的异能暂时因为身体出现不稳定的波动而进入了“休眠状态”，那么现在的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天晴的保护？

毕竟，随时会出现症状的自己，根本不能保护天晴，如果她在自己身边，或许反而会比较让他放心。

毕竟，从以前开始，觉得自己很没用的时候，都是天晴在鼓励自己，保护自己……

……也不是没有试过，为了能作为称职的男友保护天晴而作的努力……

……加入了射箭部，加入了跆拳道部，可是究竟是心理问题还是天赋问题呢？陆霄始终得不到很好的进步，射出的箭到不了把心，跆拳道仍然停留在绿蓝带，对早已是黑带三段的天晴来说，根本谈不上“保护” ……

……自从陆霄的异变开始反覆，天晴就不顾一切地住进了陆霄独住的公寓，生怕在他一个人时出什么意外。而昨天，霄等天晴洗过澡后进去浴室，又一次发作了……

那时听到倒地声的天晴不去管自己烧红的脸，急切地赶去查看陆霄的状况。

然而，弥漫的水雾中，陆霄不想让她发现，那个伤口的异常。

所以在天晴看到霄满是伤痕的后背时，霄回头微笑，

陆霄没什么，这两天练习时摔的。

所以天晴打消了扶他起来或是找医生的念头，转身关门时只是加了一句

霍天晴不要勉强 ……

天晴应该不知道，关于那个伤口的情况，另外，霄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自己这几天增加跆拳道训练强度的事……

……

就在陆霄和霍天晴安静地走着，准备去吃饭时，原笑然看到他们，跑了过来。

原笑然小霄，天晴！我们可以救阿越了！我的能力可以自由使用了！

她忘了擦汗，激动地把昨晚的成功信息传达给了眼前的两人。

她也没有忘记为救出邹越而努力。

霍天晴学姐，是真的吗？

像是在代替陆霄发问，天晴认真地看着原笑然。

原笑然嗯，沈老师说了，虽然你现在的情况不算是受伤，但是我现在的能力多少可以在你痛苦的时候迅速让你轻松一点……

学姐果然是想要对霄说些什么，天晴又看了一眼沉默的霄，他最近比以前更安静了……

原笑然……沈老师告诉你们了吗？

原笑然没有注意到天晴的神情，继续道，

原笑然如果我的能力能达到让小霄变正常的程度，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潜入HK把阿越救出来了！

她果然不太清楚阿越真正的情况，沈田彰这么对她说是不想让她因为冲动而做出会被SEQ盯上的事吧。

陆霄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就连自己，不也没办法控制情绪么？又两天过去了，距离知道阿越的情况那天……

霍天晴学姐要去吃饭吗？

天晴赶在陆霄开口前转移了原笑然的注意力。她觉得霄一定准备对学姐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天晴就是想阻止他。

#原笑然嗯，是啊。

暂时躲过去了，这种有点低沉的气氛。

但，实际上，并不像天晴所认为的那样——

“因为救阿越变得更艰难所以霄的状态很不好”，霄只是在想，是不是可以拜托学姐试试治疗一下他的伤口。

他不能告诉天晴，而沈田彰那边，虽然也知道，但也不会告诉她的。

实际上，陆霄在那天离开保健室之后也问过……

从HK回来那天，腹部被赵蒙刺过留下的伤口就那样了，总会变颜色，粉红，深红，慢慢地变紫色，并且伴随着燥热和难忍的疼痛，然后又会慢慢地恢复成平常的伤疤的样子。

而在第一次发作，头痛后醒来，他们聊过后，沈田彰也有意无意地暗示了他，那个伤口的疤也许也反应了他的异变情况，只是一切还没到得出结论的时候。

所以被西北送去保健室那次，尽管听到沈意的回忆令他产生强烈的共鸣，甚至难掩心中那快要溢出的情绪，但他还是没有忘记回去后打电话问沈田彰，说那个伤口的颜色变化在加速，是不是和所谓的“波动频率加速”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联？

沈田彰的回答还是一样的暧昧不明，

沈田彰也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哦！

只是陆霄没有找到机会再次和原笑然商量那件事，下午，某个无形的契机悄悄地找上了正在设计艺术学院参加集体会议的陆霄。

阿犹是主讲，沈田彰口中的那个做事严谨IQ180的“敌人”，这些天，陆霄已经很注意了，沈田彰也告诉过他，负责他的特员除了他还有两人，一个是苏安宁，还有一个就是这个阿犹。

每个有阿犹在的场合，陆霄都会特别警惕，尽管大致清楚阿犹他们的任务只是“观察猎物动态”。

他怕在“发作”的时候，让阿犹或苏安宁先一步做出什么动作，他知道的，在上课之余，那个叫苏安宁的“学姐”也总在暗中观察他……

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思考，在这硕大的会议大厅里，陆霄作为其中一名学生，安静地看着最前方正在讲话的阿犹，对方是不是也正用超过一半的注意力在看着自己？

又是一片掌声，震动着整个空间，这种会议一向都是“相较会议更像是演讲”。而就是在这其中的一个混乱的瞬间，陆霄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难道……

很遗憾，不是他以为的那种感觉——“预见”，而是更加难以抓准的，宛若梦中的经历——他耳边没有了喧哗，眼前没有了大片大片的同学和远处密切注意的那个人，他感觉自己像一下子被抽离了这个空间，一个人到了只有淡淡烟雾的空间，那里有一句话，仿佛从天穹深处一阵阵地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刚才的一瞬，他听到了一句话，是温如暖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像阿越那样的能力，不是，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也是温如暖的能力。

温如暖一定要阻止邹越，他没有错，他一直都是最无辜的一个……

阻止？

掌声停止，厅内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氛围。陆霄的眼里微微泛着墨绿色的光，他知道阿犹也注意到了，他刚才不自然的样子，但他现在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重点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会有这种事发生？

难道如暖阿姨不是故意躲着才失踪的？她的声音分明是在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呼唤……

从HK出来后，陆霄和天晴曾去找过温如暖，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希望通过她找到一些对他们有用的方法，但她居然消失不见了。沈田彰也并没有对他们的疑问进行清晰的解答，只是以“谁知道”这种明显是搪塞的话语回应着。

所以他们这些天一直以为温如暖是躲在了某处。

而现在，或许之前隐约察觉到的事是真的——这之间，有什么误会或者说漏洞，关于温如暖和他们以及霍岐的关系，关于温如暖在那晚对他甚至是阿越和天晴做过的事。

++++++

陆霄的思绪在会议结束后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他正走在人群中，盯着不远处阿月的背影猜想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天晴就打来了电话。

霍天晴霄，阿越回来了！

急切的声音在霄奔跑的途中继续着，

霍天晴他不太对劲，好像不认识我了，而且那个叫Butter的男生和他在一起……

是餐厅。

天晴在餐厅为陆霄预订套餐时看到了和Butter一起走进来的邹越。

他的样子，变化太大了。

天晴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那个头发长到盖住耳朵的程度，眼神淡淡的男生，真的是一周前才分开的刺猬头阳光男孩邹越吗？

可是不会错，他就是邹越，照顾过他那么多日子，天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更何况那个走在他旁边的男生似乎就是霄告诉过她的SEQ特员之一Butter。

当天晴搭上阿越的肩，想要确认的时候，阿越的反应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感到有人从背后碰到了自己，邹越全身一颤，立刻跳弹出了几米远，警戒地盯着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人的天晴。

那种眼神。

天晴看到那种防备的眼神时，完全忘了自己的“阿越，你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回应这回事，只是呆在原地，隐约听到Butter冲阿越说的的一句话：

Butter你不要这么紧张呀！吃饱了就带你去见……

陆霄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情景。

餐厅里本就因为时间较早而没有几个人，此刻更是冷清得让人发寒——天晴站在一个面容可惧的男生面前，一副要保护谁的样子，而她的身后正是邹越。

看到那个大变样的阿越，陆霄在震惊的刹那猜想，他们对他的改造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么——记忆、外貌，甚至可能是性格，会有所改变？

只见阿越全身发抖地蹲在地上，把自己抱作了一团，紧紧闭着眼睛，口中重复地说着

邹越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

声音里是无尽的哀求与恐惧。

而陆霄也注意到，天晴的身旁不是别人，正是她在电话里提到的Butter，他也在盯着那个男生看，却是看戏的表情。

他还没注意到的是，在那个男生的身后，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倒在地上，身上不同程度得挂着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