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只愿君心似我心

“大夫，他怎么样？”梨苑客栈里，蓝兔焦急地看着床榻上的人。

“姑娘，恕老夫直言，这位公子现在意识模糊，脉象不稳……看样子，是服用了‘罗生香’……只是这药在江湖上消失已久，据说已被禁用，不知他是如何染上的？”

“‘罗生香’……是什么？”蓝兔身为七剑传人，名门正派，本就不知晓江湖上的很多禁药，何况那些都是宵小之辈的手段。她从未听过此种药，但是心中的直觉，让她的心一直安定不下来。

自从那位少东家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她全都明白了。

但她唯一最不明白的是，他为何那么傻，哪怕是服药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拼死守护她的东西。

玉坠固然重要，可是他为何就不明白，她更离不开他呢。

蓝兔来不及多想，带他回到客栈，便命人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

“‘罗生香’是一种……烈性催情药……”大夫小心翼翼地吞吐着，不敢往下说，“它除了有一些媚药的常见药材，还有罕见的毒性……而且，毒性难以压制，发作时间会很快，若不及时，恐怕……”

蓝兔只听到第一句话，便懵住了，接下来说了什么，她再也听不进去了。一时间，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她手中接满水的木盆重重地翻倒在地，洒起一片水花。

这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药，至阴至毒，杀人无形，折磨着他，也在让她备受煎熬。

“有……解药吗？”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终于问出一句。

“这……据说此药并无解药，老夫无能，怕是短时间内研制不出解药……姑娘赎罪……恐怕只有一种方法了……”大夫为难地向蓝兔一鞠。

蓝兔明白，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救他的命。就算是再毒的催情药，也离不开药的本质，唯有如此，才可以化解药性。

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送走大夫的。身体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像个木头人一般，还不能接受此刻的事实。

但是，她的心跳得好快，伴着清清楚楚的疼痛，快要撕裂胸膛。

“好热……”床上的人一阵呢喃，黑小虎撑着仅有的一点意识，睁开眼睛。身体就像是埋在火海之中一般，焦灼难耐，血液里像是翻腾着热浪，席卷全身。他的全身火辣辣的，一时间，汗水浸透了衣衫。

身体很沉重，还有些隐隐的痒。一开始他还可以抗住，但是后来心里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又像是有一个无形的爪子，一下下地挠着他，夺走他的意识，揭露他的欲望。

这种感觉，和他从死神那里爬回来的疼痛感是不一样的，那种只是肉体上的疼痛，这种是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快要把他拉入万丈深渊。

黑小虎咬紧双唇，舌尖尝到了血腥也浑然不觉。他的双手紧紧地攥住被子，眉头紧皱。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那样的话，她会难过吗？黑小虎转头看到床边的蓝色身影，鼻尖突然一酸。如果真是他的劫数到来，他也不后悔，因为，至少证明他在生命最后一刻，还想着要保护她，和她的一切。

就算没有把爱字说出口，他也无憾了。

“你怎么样？”蓝兔的手伸到他的腋下，想把他扶起来喝些水，却发现他的身体滚烫，而且衣服已经湿透了。

蓝兔心下一惊，看样子……已经发作了吗？

“你……别碰我！……”黑小虎在她的手触到他身体的瞬间，突然一把推开她，自己微微起身，挪到床角。

她的手好凉，黑小虎很想贪恋，但是尽管意识在逐渐吞没，身体火热难忍，黑小虎还是选择自己承担。

刚才大夫和她的对话，他在迷糊中也听见了些许，再加上身体的感觉，他当然知道自己服下了什么，会带来什么后果，他也明白唯一的方法是什么。

但是他不能。

“离我……远点……别过来……”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粗重，他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在狠狠地掐住自己，想清醒些。

他觉得自己好狠，明明心里不想面对死亡，明明想让她陪在身旁，却要假装面露狠色，把她推开。

这些，蓝兔其实都明白。

她的心思细腻惯了，常常把事情藏在心里，和缺少关怀的黑小虎是一样的，两颗互生情愫的心靠近在一起，久而久之会形成一种心领神会的默契，都会看出在什么时候，表象会藏不住真心。

她竭力维护着神色的平静，想保持住玉蟾宫宫主处事不惊的一贯作风，在外人面前掩饰住心里的慌乱和撕裂的痛。

可是她的佯装遇上他的逞强，前者即刻便土崩瓦解。

心痛终究是掩饰不住的，尤其是看着这样的他。在心里的那道防线碎裂之后，泪水似溃堤般夺眶而出。她不用在心爱的人面前再把心套上那坚硬的外壳，她希望他也是如此。

她一向不会做事不顾后果，但是这一次她的理智破例地受制于冲动。但其实她明白，就算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救他，成为她所思所想的全部，心里像是在呐喊，喊出这两个字。

她也是初经情爱的少女，有着一样的羞赧和胆怯，也会视自己的贞洁高于一切，也会有慌张和退却。但她也是果敢的女子，拥有一个深爱的人，和他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容易，她甚至差点失去他。

这一次，她不会了。

无论将会面对什么。哪怕是世人的眼光，伙伴的惊愕……甚至是他的反对。想来也不过如此。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走近他，轻轻把他抱住，柔柔地，环住他的腰身。

“你……”黑小虎想再次推开她，但身体却像定住了一般，只剩下眼中的难以置信。

她的身体很凉，像是可以让他滚烫的身体冷静片刻。她衣裙和他肌肤的摩擦，激起了最深处隐藏的欲望，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黑小虎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道是应该拥抱她还是推开她。

他的身体里翻江倒海，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汇成细线低落，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感受到燥热，否则他真有可能瞬间把衣物全部撕碎。

“别这样……你不用……”他半天才说出刚才想说的话，这样主动的蓝兔让他有点意外，有点担忧。他更怕，怕自己意识溃散后，会做出什么让自己不能原谅的事情。

“别担心……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这……都是我自愿的。”轻轻的一句话，包含着一份深深埋藏的爱意。

还有一份被雨水打湿的湿淋淋的回忆。

曾经，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山洞中，他欺瞒了他的父王，把她抱到此处疗伤。

她转醒后，虚弱地欠身，说出一句话：“看来……我又欠了你一回……”，那时她记得，那位威风凛凛的少年背对着她，红袍在风中飘荡，差点湿了她的眼眶。

“你没欠我什么，这都是我自愿的。”少年抛下冷血，只对她一人柔情。

她不是没有感动过。

现在，相同的一句话，该她说给他听了。

不管他是否还记得。

蓝兔的那句话似真似幻，他都怀疑自己是否听得真切。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意识像是被全部夺走，他的欲望和野性，啃食掉了所有理智。她的拥抱，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

他一把勾住她的腰身，俯身把她压住。

然后便是深情一吻。

整个动作，几乎在刹那全部完成。

若是情到深处，还能理性地隐藏的话……恐怕也算不上挚爱吧。何况她，是纠缠了一生的人。

黑小虎开始愈吻愈深，愈吻愈烈，狂热支配着自己，他开始肆无忌惮地，由亲吻，变成舌尖在她的唇齿间疯狂侵略。

她的身体很凉，也很轻很软，黑小虎感觉自己像是伏在海上的波涛，有种轻飘飘的感觉，一刻也不想离开。她的双唇很软，被自己吻得通红，此刻更是娇艳欲滴；她唇间的温柔、发间的清香，和她身上独有的清冷香气，都回荡在他的脑海，刺激他的神经。

感觉她的唇齿间已经被自己侵略殆尽，他才离开那迷人的温存，沉重地喘着粗气，望着她的眼眸。

蓝兔终于透过起来，微微地喘着气，看到他眼中的迷离。

她明白刚才他虽吻得激烈，但也包含着小心翼翼，恐怕现在药效发挥正盛，他控制不住了。

她还记得上次他这样伏在自己身上，还是相遇的时候，他救了她。那时她的眼里更多的是当时的惊恐和遇见他的惊讶，但是现在，她对着他澄澈的眼眸，看见里面的自己面露娇羞，还有眼中的浓情蜜意。

她不由地伸出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长发，擦了擦他脸颊上滴落的汗水。轻轻在他耳边，好像是在补充一句，又像是在安抚着他：

“我愿意。”

这句话其实包含着太多她想说的话，可是万千言语涌到嘴边，就汇成了三字而已，虽简短，却足够。

她的声音很小，不知道黑小虎有没有听见。只见他又一次先发制人地吻了下去，双手不再是捧着她的脸，而是粗暴的扯掉自己的上衣。

他真的好热，感觉身体里的火可以把衣服灼烧掉一般，可是扯去这碍事的衣服，感觉也并未有多少凉意。

他开始几近撕咬，双手摸索着她的衣领，猛地一撕。

蓝兔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呼喊却被堵住呼吸。她感觉自己的衣服在他的手里薄如蝉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便扯下来。

肌肤的触碰与贴合，才真正地让此刻意乱情迷的他找到快感。他的身体在渐渐感到凉意，开始冷却下来；而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地，变得滚烫，像在灼烧。

他有时候真的像不可控制的野兽，至少现在是这样。他开始一路向下，吻着蓝兔的脖颈、锁骨处，亲吻中带着撕咬，不一会儿，蓝兔颈下一片通红。密密麻麻的吻如雨点，让她几乎窒息。

而且由于一开始的极力隐忍，黑小虎的嘴唇已被咬破，点点滴滴的血沾上了蓝兔的唇，四周的血腥味愈发浓重。

她被他弄疼了，她雪白而细腻的肌肤，快要变得有些惨不忍睹，她却像受钳制一般，手无缚鸡之力。

吻毕，他似乎缓了一会，接着很快掀起摆放在床边的被子，或许他用力过猛，竟把轻薄的被子掀到空中，缓缓飘落的被子像是一张网，把他们牢牢困住，难舍难分。

安阳二公子应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预谋给一位姑娘的凌辱，却误打误撞地成就了他和他心爱只人的鱼水之欢。

一夜春宵，掺杂着意外，也带着如释重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