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姑娘!皇上他,皇上他..."一白衣小宫女端着药碗,一路小跑到月影跟前,眼泪流了一脸。
月影皇上怎么了?
"皇上他,又吐血了..."
"还不肯吃奴婢送进去的药..."
宫女抱着手里的被摔碎的药碗,直流眼泪。
月影手中的剑旷然落地,失神片刻,健步朝李嗣源的寝宫跑去。
红墙绿瓦,庄重严肃,而这原本高大的围墙,却困不住李嗣源一直想要抓住的姑娘。
兹晚媚出战身死,宫内忌白,但李嗣源却让所有人都换上了白衣,屋檐城墙上都挂上了白绫,他宠晚媚,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还未到寝宫,已然有股子浓烈的中药味儿冲入鼻腔,月影没有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与往日不同,今日的李嗣源,没有死气沉沉的坐在窗前的榻上,木木看着窗外的木槿花发呆,反而和从前在姽婳城一样,拾起了笔,写起了字。
阳光透过薄纸窗户撒在他的身上,显得整个人都愈加单薄病态。
李嗣源愈发没了规矩。
李嗣源从前还敲门,现下连敲门都不敲了。
李嗣源的低磁沙哑,一听就是刚刚又剧烈咳过,脸也似乎比昨日更白了些。
月影留意着他的所有,一有一点不对,就能敏锐发现,比如,她现下知道,公子突的来了精神,可能是...
回光返照。
月影红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李嗣源没有抬头,连手里的笔都没有停,因为她想说什么,他早就猜到了。
月影也没有讲话,屋子里一阵寂静,直到李嗣源支撑不住身子,大力弯腰咳了起来。
月影我这就去宣太医来。
月影立马上前去给他顺着气,忍住泪水,只是转身就被李嗣源喊住了。
月影没法子,因为太医早已说了,他的身子,早就被他托得千疮百孔,无力回天了。
李嗣源看着手里咳出来的血,突然笑了。
这下,他终于是可以去见晚媚了吧?
身子骤然失重,李嗣源跌坐在了身后的榻上,睁眼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晚媚笑靥如花的脸盆,离他是那样近,仿佛一伸手便能在触摸到她白皙好看的脸庞。
可就在他伸手之际,那幻影却消失不见了,化作几缕蓝色蝴蝶,绕在他的手边。
月影捂着嘴,最后把泪水一擦,走到了李嗣源的身边,看着他苍白的嘴唇,上面只有刚刚吐的血是鲜红的。
李嗣源你说,晚媚死的时候,恨我嘛?
称帝之后,他每年都会降一道圣旨到姽婳城,让晚媚嫁给自己,而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以天下未平,无视他的圣旨出战边境。
而那次,他失了耐心,亲自去了姽婳城,居然把她逼到了边疆。
那边的敌军穷凶极恶,从未有人敢主动踏足进攻,还未等李嗣源召回的圣旨传到,宫里就已然传来了晚媚惨死的消息。
其尸体更是被敌方挂于墙头。
月影没有回答,李嗣源却是闭眼笑了。
李嗣源恨吧,总比忘了我好。
月影公子...
在睁开眼时,那眼中又出现了晚媚的脸,李嗣源颤巍巍的抬手,却始终不敢靠的太近,怕散了...
直到李嗣源的手重重落下,月影终是没忍住,放声大哭。
月影公子!
李嗣源薨,于微风不燥,阳光正好的晌午,窗户外吹进的风,正好吹落了桌上的纸。
温倦。
月影看了过去,却是又笑了出来。
月影公子啊,你到底,想要抓住什么?
可月影心里清楚得很,不过是那个占了他心一辈子的晚媚。
从前,温文而玉,又散漫懒倦的晚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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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喽嗨喽,又来一篇新篇章了,构思很久,还是准备要写我们最好看的公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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