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没了，什么都没了。

夜宸身体已然失力，刚刚与冰凰恶战已经全身血红，月白长衫早已被风刃划的破损严重，看着眼前的冰翎草，走一步顿一步，手哆哆嗦嗦的要去摘，心想：“有了这个，阿诀身上的蛊咒就可以解了，不必——受人所迫了，就可以——可以成为……自己。”

江墨黎“呵呵，夜宸，摄政王！你是想要这个吗？”

从上空凌空落下一人，此人身着玄衣，墨发乌黑及腰，五官也是极其端正好看的，只是眼中的狠辣恶毒冲散了那种出尘的气质，来人正是江墨黎，江墨黎看着眼前双眼已经快失去焦距的人，有些得意，毫不客气的摘下那颗看起来有些孤单的冰翎草，一手拿着草，一只手还淡淡的凝出一簇火。

夜宸立在原地，静默片刻，沙哑着声音

白凌谌（夜宸）：“你想如何？”

若要细看，他垂在身侧的手都是颤抖的。

江墨黎“夜宸，你不是向来孤高冷傲吗？那么今日，你便跪下对着我，跪在这里一步一步爬过来，双手捧过头顶说。”

说着眼中阴毒寒光乍现，咬着字，愤恨道：

江墨黎“请赐药。”

白凌谌（夜宸）“好。”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他向来不拖泥带水，刚刚话落，便收了夙世，一手一掀衣诀，双膝已然落地，慢慢一点一点向前挪动。

江墨黎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人，心中并无舒爽之意，因为跪在地上的人，他根本就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不堪，大概是脊背过直，

江墨黎“我说的是爬，手呢？”

夜宸并没有说话，只是停顿了一下，继而双手放在雪地里，依言而行。

江墨黎打量了一下夜宸

他全身上下衣服凌乱，满身血迹，发丝散乱，身上的伤口因为动作撕裂，像下雨般滴落在地，一点一点向前挪移，爬过的雪地上，流下一串血迹，而他呢？他笑容满脸的站在他面前，怎么看他都是一个胜利者，而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正如一只狗一样趴在地上，要求他！明明姿势都是屈辱的，可是他却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效果，没有找到他想从他身上看到的东西。

白凌谌（夜宸）“好，”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句话，语气太过平淡，甚至没有多大起伏，他不是不疼，那是他灵魂的倔强，他身子本就已经精疲力尽，伤重的无法直立，可这时，他却眼神清明坚定，眼眸深处没有透出一丝不安和崩溃，像是还是在云笙水榭抚琴一般，安然自若。

可血染红的衣袍，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手指的血，又明明确确彰显着他经历过怎样的恶斗。

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山之巅，在寒风之中，好像一朵染红的花朵，风吹即散。

江墨黎眼神一转，盯向手里的冰翎草，轻轻一笑：

江墨黎“夜宸。”

夜宸听到声音抬头便江墨黎一手控制着异火烧向那一株冰翎，夜宸瞳孔骤然缩紧，

白凌谌（夜宸）“江墨黎！”

江墨黎好像终于从他身上找到了作为成功者的快感，对上他那慌乱的眸子，江墨黎控制着异火，一寸一寸的焚烧着冰翎，看着他从一开始一直淡然的眸子，夹杂着一丝慌乱，又慢慢的变得怒不可遏，最后变得崩溃。

这时江墨黎才邪笑着：

江墨黎“这样好多了。”

江墨黎什么时候离开的，夜宸不知道，他只是看着被异火焚烧过后冰翎草留下的点点星光，失了神，直至最后一丝亮光泯灭，他眼底的光也彻底沉寂了。

他一个人瘫坐在飞扬的雪中，刚刚爬过的一路血迹又慢慢的被新的雪花覆盖，直至完全雪白，不留痕迹。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到刚刚江墨黎站的地方，扒着地上厚厚的雪，嘴里还不住的念叨：

白凌谌（夜宸）“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没了呢？不可能，明明已经跪了，明明……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