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期会虐先来几个古风小短篇
七夕巧
佳丽灯笼掉地上了。
“赵家哥哥,莫要再送这些画给我了,写诗作画可为消遣,却不是分内之事,男儿应读书明理,报国安民才是正道”
“你先看这个——”
“若能多用些心思在正经书上,伯母也安心许多”
“……”
佳丽没想到出来看花灯还能撞见别人幽会。
今日她像往常一样同二丫去提着篮子去城里叫卖,但因为是七夕,街上人虽多,却没人要买她的杏子。二丫倒是生意红火,卖的都是用竹条编织的一些小玩意儿,出来赏灯的男女路过了往往会买下送给自己的心上人把玩。
她索性去河边看花灯。
放河灯是易州的旧俗,凡有所求有所思有可盼,皆可写入花灯。七夕夜里把承载着心愿的花灯放入河水里,既可寄托思念,也可为家人祈福。
跟二丫说过之后,她提着篮子往河边走。哪哪都是人,顺着河走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刚把篮子放下便听到桥上传来男女争执的声音,相隔得有些远,她没太听清,只知道最后那男子愤愤地说了一声好,然后就是扑通的声音,有东西掉进水里了。
佳丽抬头去看,桥上已经没人,河面飘着一卷画,画轴已经散开。她下意识地四处找竹竿去捞,费了好半天劲总算是捞起来了。只是,她拿在地上铺开来看,那画已经破了一个洞。
“可惜了”佳丽拿袖子轻轻挤压画上的水渍,模糊夜色中看得出来画的是海棠花,旁边还题了字。她其实看不懂画,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去捡回来,只是觉得这画很好,这么好的东西,不该流落在水里。
“可惜什么?不过是没人要的废纸罢了”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佳丽吓了一跳,转过身去看,似乎是在桥上丢画的男人,他抱着两坛酒走向大树坐下,身量很高,穿的是月白色的绸袍子,腰间佩戴着精致的玉佩和香囊,行走间被微风吹起了衣角。飘逸得像个仙人,佳丽想,幸亏今儿个不是中元节。
“其实很好看的……”佳丽望着他喃喃自语。
那人自顾自地喝酒,佳丽想了想,把画拿起来向他走过去。
赵海棠已经有些醉意了,抬头看了眼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模糊身影,还有那身后的水波泛起了的柔和的光。
那个身影蹲下来,犹犹豫豫地开口,“这画公子若是不要,送给我可好?要是挂在屋子里必定很好看。”
终于隔得近了,赵海棠看着身前的姑娘,对上了她漆黑的大眼睛,好像还能看到点点星光,赵海棠想,像只猫。
她身上带着甜甜的瓜果的香气,令人很安心,赵海棠下意识伸手去触碰那光滑的脸颊。
佳丽本能地往后退,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苦涩的低语“你也不喜欢吗?”
是该推开他的,佳丽楞住,朦胧的月光下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她怔怔地望着他,终是放弃了挣扎。
赵海棠已经搂上了她的细腰,唇瓣相触,亲吻温存,手掌游移到欲念的地方,想要去追求那一点温暖。再没人管那掉下去的散开的画卷。
河里灯光流动,明月皎洁,繁星满天。
一更,二更,三更,四更,五更
天将明时,佳丽醒了,她靠着树慢慢坐起来,生怕惊动了身边睡着的人。他睡得很香,佳丽痴痴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害羞,又看向别处。
赵海棠醒来的时候,她正拿着草编花环。
她欢快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儿
她穿着粗布裙子,素色对襟,虽旧却很干净
她梳着简单的发髻,没有戴钗环,只用丝带绕着
她手心有茧
她的肌肤细腻,肤色有点像蜜糖
她很美,不施粉黛也是明眸皓齿,容貌俏丽
……
“你……公子醒了?”她有些激动,又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花环。
赵海棠盯着她头顶的发旋,也不知应该说什么,直到她好奇地抬头望着他。于是他开口问,“在下赵海棠,家在城西徐柳巷。敢问敢问姑娘芳名?”
佳丽认真地听他说话,文绉绉的,第一次有人这样问她名字,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用文绉绉的话回应。结结巴巴开口“我…奴家…我姓史,名字是佳丽”
也许是为了宽慰她,赵海棠笑的很温柔,耐心地接过话头,“很好听,佳丽”
“嗯!”佳丽欢喜地跟他说起了话,“这名字是我爹爹请镇上的教书先生起的,二丫,就是我的朋友,可羡慕我这名字了,还有,我家住在下乡,那里种了许多瓜果,等你以后来玩,我请你吃可好?”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赵海棠笑了,第一次遇见这么天真烂漫的姑娘。
“你,你会来吗?”
对上了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哪里还能说出一个不字。
赵海棠点点头,郑重地开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会跟家里说明,择日上门向令尊向你爹爹提亲。”
佳丽脸上一红,作为一个姑娘家也不好直接答应啊,感觉心口跳的厉害,幸好二丫喊她的声音解救了她,她赶忙提起裙子站起身来,“二丫来寻我了,我先走了”她去捡起画,又去提篮子,匆匆离去。
成亲喜
赵海棠请媒人上门的那天,佳丽正和二丫在果园里摘杏子,住她家隔壁的小虎子兴冲冲地跑过来拉她回去,“佳丽姐姐,你家来了好多人,还带了好多箱的东西呢!”
她爹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媒人走之后,他一箱接一箱地打开来看,笑的合不拢嘴。
“二丫,你别笑话我了”佳丽扭头看旁边拿着梨子边啃边笑的二丫,一分神,手下的动作又错了,被身前站着的嬷嬷拿竹条轻轻打了一下,“姑娘错了,重来。”
成亲的日子定的很快,赵家派了人来教她规矩,大户人家的规矩真多,佳丽学了这个又忘了那个。
赵海棠提出要娶一个农家姑娘,门不当户不对,赵母气的心肝颤,说什么也不肯同意这门亲事,赵海棠索性把事情都认了,架不住他的恳求,还有可能已有的大孙子,赵母勉强同意了。
接亲时二丫哭的稀里哗啦,凶巴巴地对赵海棠抬胳膊示意,要是欺负了佳丽她定不会放过他。赵海棠向她拱手应下。
洞房花烛夜,赵海棠被同窗好友灌了好多酒,喝得醉醺醺回房,佳丽扶他上床歇息,灯下的她杏眼桃腮,娇憨可人,赵海棠凝视着她。
“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佳丽红了脸。
“娘子好看”赵海棠牵她的手逗她,“那晚,为何不推开我?”
哼,佳丽也大胆地挑起他的下巴,“因为…因为夫君也好看”
简直是在撩拨他。
衣衫一件又一件地被扔出去。
“乖,再叫我一次”
“……夫君?”
“再叫”
“夫君!”
“再叫”
“……”
规矩白学了,敬茶的时候她早忘了屈膝时手该放左边还是右边,于是那位嬷嬷又来了她院子,每天教一个时辰。
她有些不习惯华美精致的宽袖裙裳。
她也同往常一样要去收拾屋子,然后又被丫头请回去坐着。
用饭时吃太多不小心暴露了饭量,赵母惊呆了,看的一愣一愣的。
……
终于等到傍晚赵海棠回来,她小声地跟他说话,“我好像做错了许多事情,母亲都不太开心”
“母亲说你了?”
“没有没有”佳丽连连摆手,“母亲只是皱眉头,我猜的”
赵海棠摸摸她的头,“你别想太多,母亲很好说话的,相处久了就好了”
“嗯…”佳丽乖乖点头。
赵海棠打开食盒,“看看这是什么?”
“冰雪冷元子!”
“只能吃半碗,眼下快入秋了,吃多了要着凉的。”
“唔嗯…”佳丽含糊地应他,早就拿勺子吃了起来。
立秋慢
为了和赵母好好相处,佳丽不再请了安就回去,赵海棠不在家她就留下陪着一起用饭,没事就帮她捶捶背,至于皱眉头……就假装看不见吧。
……其实,赵母皱眉是因为佳丽力气委实重了些,但对上她那笑吟吟的样子,也不忍心驳了她的面,习惯了倒还觉得锤过之后一身轻松。
佳丽最喜欢傍晚时分,她会坐在窗前刺绣。她绣得很慢,绣着那对被赵海棠取笑成两只野鸭子的鸳鸯,丫头们在外面唤少爷时她便赶紧放下针线,迈向门口迎他……自然是迎的是他手中的食盒。
入秋之后赵海棠就不再带冷食,改成果品小吃了。上次是荔枝甘露饼,前日是双糖玉蜂儿,昨儿个她吃了缠枣圈儿,今日——,佳丽咽了咽口水,乖巧地等赵海棠打开盖子。
“咦,这是田螺吗?”
“当然不是,”赵海棠觉得好笑,“这是酥油鲍螺,由奶制成,自然发酵后煮成奶渣,搅拌分离后掺上蜂蜜蔗糖,凝结了一边挤一边旋转,上头尖,底下圆,螺纹一圈又一圈,这便制成了。”
“所以才起名叫酥油鲍螺?”佳丽分了几个放碟子里兴冲冲地给赵母送去了。
她又忘了这点小事使丫环去做就行了。
佳丽回来时赵海棠正拿她的刺绣端详,打趣道,“娘子的野鸭子今日多了一只脚,”
……自然是不理他的。佳丽冲他做了鬼脸,转身坐下继续吃点心。
赵海棠得空也会带她出去玩,不带丫环小厮,单单他们两个,给佳丽戴好帷帽便出门。
他们去吃炙猪肉,假公权炸肚。
他们去看小杂剧,甩鞭、练剑、飞刀、劈斧。
他们去逛水粉阁、胭脂铺。
最后佳丽陪他去茶楼,看他亲自点茶。佳丽才见识到喝茶这么繁琐,将茶碾磨成细粉,筛出最细的部分冲茶,再以茶筅击打至出现大量白沫为止。
其实佳丽尝不出这样的茶喝起来有多特别,但赵海棠喜欢,看着赵海棠惬意的样子,她也觉得欢喜,这茶,该是这样喝罢。
“八宝斋楼下设了台子,元宵节时会表演女相扑,届时,我再带你去看。”
“好”
佳丽也以为能看到那场女相扑。
冬日至
冬至这天阳光出奇地好,佳丽使人搬了竹椅到花园太阳底下,摇着竹椅吃着点心才不浪费这好日头。她想去找赵母一起来,来到她院子里,丫头们都站在门外,她觉得奇怪,走了进去。
她听到赵海棠的声音很是高兴,乐呵呵地要走过去找他。
“佳丽倒是好孩子,心地善良,对我也尊敬用心,娶妻之后你也对庄上的买卖上心许多。”
佳丽止住了脚步。摸了摸微热的脸,母亲在夸她啊!是今日最欢喜的一件事了。
“只是,”赵母欲言又止,“你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用心读书去考功名,为找家光耀门楣。”
“母亲,我对科举无意,我只想打理好家里的生意,好好侍奉您,和佳丽好好过日子”
“那…诸葛家的二姑娘——”
“母亲!”赵海棠打断她,“我早忘了”
“要是…”赵母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我自己的错自然该负起责任来,佳丽很好,我只会要她一个妻子。”
突然的沉默,他们都没有说话。
佳丽转身出去了。
就是这么俗气的桥段,她没有听到沉默过后的那一声叹息,还有无奈,“何况,何况现在孩儿心里只有她。”
她不知道是该失落还是该欢喜。母亲已经接纳了她,海棠也是真心待她。可她心里仍然结了一个疙瘩。她就是他的责任吧,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君子。
若是那晚没有发生,他或许还在追求他的心上人,或许会为了心上人用心考科举,抱得美人归。桥上那女子就是诸葛姑娘罢。
佳丽摸了摸心口,感觉那里很疼,像是被撕裂一般。
佳丽突然想起成亲不久她去书房帮他收拾,不小心弄脏了一幅画,他微微地发了怒,她不敢上前,看着他呆呆看那画好久,却揉作一团扔进了纸篓。他拉她的手赔礼道歉,带她去吃了樊楼里新出的酒醋鸭。
那画大概是为那位诸葛姑娘画的罢。
佳丽回了园子里,躺在竹椅上,铺了帕子在面上晒太阳,摇啊摇。
她开始爱发呆。
当然是赵海棠不在的时候,她也开始求嬷嬷教她做针线活,缝了好多护膝和鞋袜。
“好端端的怎么做这么多?一下子又用不上这些。”赵母狐疑地问她,又翻了翻,指给佳丽看,“啧,这里的针脚不行啊,太松了,下次我来教你”
她依旧吃着他每日回家买回来的吃食。
冬日了,赵海棠的食盒里换成了热食。
梅肉饼儿、螃蟹酿怅、炙炊饼、笑靥儿……
“佳丽,怎么哭了?”赵海棠担心地看着她,找帕子替她擦眼泪,好端端的吃个蟹酿橙就哭了。
“我没事啊”佳丽吸了吸鼻子,“很好吃,就是有些凉”
怎么办,越来越喜欢赵海棠啊。
“凉就不要吃了,”赵海棠拿走她手里剩下的,“马上要用晚膳了,吃多了晚上容易积食。”
腊八苦
还真是巧,偏偏就是在腊八那天,他们去街上闲逛遇到了那位诸葛姑娘,果然是位大家闺秀。他们只是客气地问候。偏偏就是在那时,一匹发疯的野马向诸葛姑娘冲了过来。
偏偏佳丽去推开了她,被那马撞到地上磕伤,头,又被重重地踩了好几下。
赵海棠跌跌撞撞地抱着佳丽去看大夫。
从未这么着急过,这傻姑娘逞什么能。
赵海棠衣不解带地守着在佳丽床前照顾她,赵母也时常过来看望,她到第五天才醒过来,五天里他几乎没合过眼,还好她醒了。
她醒了,他却觉得在做梦。
她明明醒了,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却问他是谁。
“佳丽,你在说什么?”胡子拉碴的赵海棠觉得不可思议。
“你怎么知道我叫佳丽?”她怯怯地问。
“你是我娘子啊”
……怎么可能
赵海棠赶紧叫大夫回来诊治。
老大夫替她诊脉,“尊夫人外伤已无大碍,不久便会痊愈,至于这记不起人……按理来说不应该,想是撞到了头部,内有血块压迫了脑袋,一时忘了事罢。”
赵母担心地在旁边踱步,“这可这么好?”
赵海棠垂下双手,佳丽就在那里,却说不认得他。
他哑声开口,“会好的,一定会…”
“公子”佳丽小声喊他,
赵海棠在床边坐下,看着往账内缩的她,心里发苦。
“多谢公子救我,”佳丽抿了抿嘴,“我想…我想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啊”赵海棠想去抱她,吓得她缩在床角落里。
她在抽泣,一遍又一遍地念叨,“我想回家。”
赵海棠哪舍得她哭,终是应了她,亲自送她回下乡。
她家的门都没能进去,他被气冲冲的二丫打了出来。
“佳丽?佳丽?”二丫扯她袖子,“又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佳丽回过神来,“刚刚说到哪了?”
“隔壁小虎子她娘同他爹吵架,竟打掉了一颗牙,现在说话都漏风哈哈哈……”二丫捧腹笑。
佳丽也跟着她一起笑。
二丫指指窗外,“那人又来了,你真忘记他是谁了?”
佳丽手指紧了紧,“真不记得了…二丫,我头疼,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外头这么冷,让他早早回吧,”
佳丽缩在被子里,过年了,为何还是这么冷。
“佳丽,他已经站了一个时辰了,外面下着雨呢,好歹出去见见吧”她爹爹有些不忍,这半个多月来,那赵海棠每日都来,就站在外面不动,真是块木头。
佳丽一言不发,就是不看窗外。
“你真不去?我看他那文弱书生的样儿,撑不了多久”
“爹爹,你去给他送伞,让他…让他别再来了”
佳丽透过窗户看见她爹爹把伞递给已经踉踉跄跄站不住了的赵海棠,说了一些话,让他走了。
终于走了。
佳丽安下心来,低头做针线活。
自那天后赵海棠没再来过。
好元宵。
她爹爹催她同二丫去看灯,说是再不出门就要憋坏了。
她和二丫去城里逛市集,“佳丽,听说女相扑要开始了,要去看吗?”
“女相扑……”佳丽轻轻呢喃,“还是不去了罢,那儿肯定很多人,我怕头疼。”
“那我们去看花灯去,走走走”二丫拉着她去买了两盏灯笼。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河边,还有河边站着的那个人,不是赵海棠是谁。
“二丫,我们走错了”佳丽想拉二丫往回走,却被她轻轻扯开了手。
“走错什么呢,”二丫冲她眨眨眼转身跑走,“快过去,他等你呢”
……跑什么啊?
走过去还是转身回去,她还在犹豫呢,赵海棠已经走过来了。
“赵公子?”
“佳丽,我今日去樊楼买了三脆羹、入炉细项莲花鸭、脯腊鸡,还有你最爱吃的酥油鲍螺,”
赵海棠唇边带着笑意,把手里的画递出去,轻声道,“这是中秋节时我趁你你贪酒吃醉时偷偷画的……母亲也做了许多好吃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佳丽握紧了手里的灯笼,“公子,我已说过多次不记得了,还请,还请公子不要再来——”
“好”
佳丽诧异地抬头看他。
“打扰姑娘了,在下告辞”,赵海棠淡淡开口,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把画扔进了河里。
这人怎么老爱丢画?
佳丽急了,放下手里的灯笼,四处去寻竹竿。
“史姑娘又找什么呢?”
佳丽顿住,
“有什么好找的?姑娘不要不是吗?”
“姑娘捡了我的画,得了我的人,又嫁给我一并得了我的心”
“我母亲也在家天天念叨姑娘”
“丫环婆子小厮们也在家说着姑娘的种种好处”
“在八宝斋给姑娘留的位子也白费了”
“被姑娘留下的那对野鸭子脚还没长全呢”
赵海棠已经走到她跟前,静静地看着她,
“姑娘不是忘了么?怎么不同画一并忘了?”
“你——”佳丽小声埋怨,“明明是鸳鸯”
“我若不是怕牵绊住你,若不是…”佳丽眼里泛了泪。
赵海棠叹了口气,把她收进怀里。
“我心里只有你”
佳丽眼泪汪汪,“画怎么办?”
“……再画一幅就是了”
“噢——”
“女相扑没有看到!”佳丽觉得委屈,轻锤他,“都怪你”
“都怪我,罚我以后每年都陪你来看相扑好不好?”
“噢——”
“还要带我们的闺女一起来”
“…”
“你怎么知道…我没忘?”佳丽有些难为情。
“这……”赵海棠松开她,背手走了两步,“二丫告诉我她同你提起我时你总是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一看就不对,那天爹爹给我送伞,也偷偷跟我说半夜总听见人在哭”
“佳丽,那人是谁?”
“你——”佳丽懊恼地瞪他,“又取笑我”
“娘子”赵海棠牵起她的手,“母亲在家等我们吃团圆饭,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夫君”
官何必五斗,人不过成双。
诗何必五行,甜不过糖浆。
此生得一妻佳丽,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