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12）坦白身份

  九叔拿着旱烟斗，愤愤地指着趴在桌子上的文才秋生二人：“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中尸毒，一个被鬼迷。收了你们这两个徒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师父，我的尸毒好了七八成了。”用勺子喝粥的文才懦懦地回答道。

  “我让风流鬼迷的七八成了。”秋生托着腮帮子，满脸愁容地补了一句。

  “你听听，你听听，说话语无伦次。我看你们是死了七八成了。”九叔听完，怒其不争的来了一句。

  “那怎么办？”听着九叔的训斥，半天只是举着勺子的文才说道。

  “能怎么办！”九叔转过身不再看他们，良久，叹了口气，说道：“龙科，你跟我过来一下。”那声音还是带了些怒气的，连贾龙科听着都有些肝颤，九叔没看后面被震慑的众人，说完就径直走出正房。

  贾龙科见九叔出去，连忙跟上，前脚刚跨出去，后脚就听见文才和秋生在后面喊：“自求多福啊！”贾龙科都无奈了，心说：这两个家伙闹的，关我什么事？九叔想和我吐苦水不成。 

   这种时候还能乱想，也就你贾龙科了。

   到了偏屋九叔也没转过身，背着手问道：“龙科，我问你，收了那女鬼是想做什么？”

  “九叔，您说什么呢？您都没收住那鬼，我能吗？”贾龙科挠挠头，一脸无害地笑着。

  “连称呼都用您了，心虚了？”九叔回过身，凌厉的目光对上贾龙科的眼睛。

  “不是，九叔我…”贾龙科没料到自己收鬼的事会叫九叔察觉。

  说起这事儿还得从九叔到鬼宅哪儿说起。贾龙科并没叫九叔在半路甩掉，而是趁着这时候和刚在家那边帮忙处理完自己事情的老伙计会面。因着自家老伙计的本事，反倒先进到了院子里，一直在暗处看着九叔的行动。

   贾龙科本是同伙计商量一起在外面守着，因为他猜到九叔很可能会一心想护着徒弟，而不能全身心投入到收鬼这一行动上，便拿着老伙计给他的可以收鬼的小布袋，想等他们挣个两败俱伤时，就坐收渔翁之利的把女鬼收到自己囊中。

  可看到九叔被打成那样，他竟然忍不了，冲出去甩手把布袋扔给了老伙计，害得一直隐藏气息的自己暴露出去，九叔毕竟是老江湖能感觉到贾龙科的突然出现，也能感觉到受创的女鬼突然消失。   

  由此看见，有时不能随便相信别人，也不要相信摆在明面上的剧情，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一个恶心的作者，在后面瞎搞…

  九叔自然猜到是贾龙科所为，但没当着秋生文才的面问，他还是担心，怕知道了贾龙科什么秘密后，会危及到自己徒弟，但他也相信龙科，要不然也不会自己毫无准备的和贾龙科谈起这件事。  他心里是打定主意的，最不济叫他和自己斗上一场，也能及时让秋生文才先跑，两个徒弟也不知道什么，应该不致赶尽杀绝…

   这若是让以后的贾龙科知道此时九叔的想法，就又会怪九叔不懂得防人，一切都会相较着人的“善良”去想了 。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事我本就是不会干涉的。虽不知你是什么派的高徒，但希望你不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九叔低声说道，贾龙科看出九叔还是微微有些紧张的。

   原来只是这样，贾龙科心里默念，脸上却浮起一抹笑意，他从七岁就跟着自己家师父吃上死人饭了，也时时去地府转转，转眼十五年，什么样的人、鬼没见过。真是好久没见过一个从事他们这行这么久还能满怀赤子之心的人了。

  那抹笑是对九叔的佩服，也是对自己这么多年也会因为一个人，再次干一些像年轻人一样，像本在这年纪的他会干的，一些意气用事的事，他嘲笑自己，但更多的是高兴，他不正是想摒弃那些多情世故才选择离开的吗？他讨厌那些麻烦，但这种处理的方式，它是由心的，这不是他想找回来的吗？

  他完成那些想成为高手的人想抛弃心中牵念的梦想，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高手，但他却因为这份了无牵挂感到没意思，他想死，死不了，就算刀插入了胸口，他也只会在地府醒来，然后回到阳间，他不想见阳间的蓬头垢面，他也不想去阴间当差，万一一直做下去了，那可就更没劲了。

  人无心岂能活？他心里住进了一个人，他可以为那个人做任何事，而且他笃定为他做的每件事都不会违心的，那是一个他都看好的人，他将一辈子信任他。

   那一刻贾龙科明白他不是怕麻烦，他只是讨厌自己麻木的行事风格，他想做由心的事，但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心。现在，他找到了，而且心里还住着一个人。

 “九叔，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原本姓西门。”贾龙科还是那样笑着，他知道他可以放心的告诉眼前的人自己的身份，还可以不用防着，九叔就是这样他可以信的人。

  “西门庆？师父，莫非你要唱潘金莲呐？”不知何时，从门外传出一个声音，九叔贾龙科齐齐看向门口，文才和秋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了。

  九叔瞬间怒了，好小子敢偷听，但立马平下心，看了看身旁的贾龙科，他担心贾龙科会动手，如果贾龙科是想只告诉他一个人自己身份的事，那眼下可就真的对不起他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九叔立马问道，想要补救一下。

  “师父，小玉怎么了？”继文才欠欠地提问后，秋生的话又一次让九叔有了一个抽死自己徒弟的想法。他看了贾龙科一眼，没见他生气，贾龙科还是笑着，这下九叔有些怕了。已经是奔四十的人了，他却还真有些看不透贾龙科。

  “内个，龙科，不好意思…”九叔讪讪地说道。

  “呵呵呵…没事九叔。”贾龙科还在笑，看着九叔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真的是发自内心地问道：“九叔，怎么了？不好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