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安宫外,若昭借着送朱韶,两人走在一侧道。
“阿昭有心事?”
若昭缓缓摇摇头,微笑道:“我只是有一事不明白罢了。”
朱韶停下,若昭不明其意却也停下脚步:“阿昭是想不通我为何今日突然为了莞嫔,和华妃对上吧?”
冯淑仪犹豫的点点头。
“以前是觉得无趣,如今看来才是好戏的开始。你且瞧着吧,那位莞嫔有的是风头呢。就算我不今日不开口,华妃从我与她一同入宫那日便是不对付,也不差这一次了。”
冯淑仪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到底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朱韶笑而不语。
乾元十三年四月十八,莞嫔晋位婉仪。五月,余氏惨死是甄婉仪亲自去了冷宫,命人活活勒si的。
窗外渐渐向西落去的斜阳,庭院里有初开的木芙蓉花,那花本就灼红如火,在泣血样的夕阳下更似鲜红浓郁得欲要滴落一般,几乎要刺痛人的眼睛。
余氏的死起不了多大的风浪,可是却有人拿着余氏的死做文章。棠梨宫闹鬼,甚至宫中许多地方都传出亲眼见到过的话。
在后宫,不获宠就得忍,获宠就得争。忍和争,就是后宫女人所有的生活要旨。
朱韶坐在榻上,抄写着佛经。太后听了竹息回禀,听得愈发闹心。
“太后既然不愿听这些,又何必让姑姑去打听,平白污了您的清耳。”
朱韶的话似是对太后有几分安慰,缓了眉头:“哀家听说那位莞嫔很是得圣心?”
“太后您忘了?前几日莞嫔已经是婉仪了,年轻有活力,也难怪皇上会喜欢吧。”
朱韶的话,太后冷哼:“年轻有活力,是借着她回忆吧。”
这话她可不敢接,太后看着她:“也就你,在这后宫真的平平静静了。”
朱韶没有抬头,站着墨水笑道:“臣妾日日吃着滋养的,恩宠不断就够了。”
“你说的这也对,观南也该添个弟弟了。”
太后的话无非是在提醒她,你该生皇子了。朱韶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不显笑着应下。
宫中是流言传递最快的地方,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后妃们各自安排下的眼线,何况余氏毒害妃嫔,一时又增了后宫诸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通明殿的法师进言说帝王阳气最盛,坐镇棠梨鬼魂必定不敢再来骚扰,又在通明殿日夜开场做水陆大法事超度冷宫亡魂。于是玄凌夜夜留宿棠梨相伴,果然,甄婉仪的梦魇逐渐好了起来。
晨昏定省是妃嫔向来的规矩。近夏的天气雷雨最多。是日黄昏去向皇后请安,去时天气尚好,有晚霞当空流照。不想才说了一会子话,就已天色大变雷电交加,那雨便瓢泼似的下来了。
江福海走出去瞧了瞧道:“这雨下得极大,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要耽搁诸位娘娘小主回宫呢。”
皇后笑道:“这天跟孩儿的脸似的说变就变,妹妹们可是走不成了。看来是老天爷想多留你们陪我聊天解闷呢。”
“可不是老天爷有心,见皇后凤体痊愈,头风也不发了才降下这甘霖。”朱韶笑道,宜修显然更悦心了。
直到酉时三刻,雨方渐渐止了,众人才向皇后告辞各自散去。大雨初歇,妃嫔们大多结伴而行。
朱韶和若昭走一起,出了凤仪宫就见华妃携丽贵嫔就与甄嬛等人“聊天”呢。
见了礼,,华妃打量着甄婉仪道:“婉仪憔悴多了,想来恶梦缠身不好过吧。”
甄婉仪似是真是惧怕一般,闻言吓得一缩,惊惶看向四周,小声说:“娘娘别说,那东西有灵性,会缠人的。”
华妃不以为然道:“婉仪神志不清了吧?当着本宫的面胡言乱语。何况昭容还在呢,昭容经常替太后抄写佛经,怕什么。”
眉庄忙解围道:“华妃娘娘恕罪。甄婉仪此番受惊不小,实在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实在是很多人都亲眼见过,不得不小心啊。”
史美人最信鬼神之说,不由得点头道:“的确如此,听说有天晚上还把永巷里一个小内监吓得尿了裤子好几天都起不来床。”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