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两副皮囊

“哟，采女酱，小哥～”

熊子蹦蹦跳跳地冲向采女

旁边的烤架。

“你可当心噎着。”

“好吃！miamiamia～”

“这是什么迫真动漫拟声词…”

鹰实向来缺乏存在感，除了担任吐槽役之外并没什么起眼的特点，可惜就连这一点也被忽略了，他只好有些怨念地把眼镜往上推了推，默默地去盛鱼汤。

蚁垤目光越过小个子的鹰实，扫了一眼大家。

“老师呢？”

他的嗓门挺高，只见迦楼罗面色绯红，低头不语，罗砂则垮着个批脸把他拉到一边。

“还用问？去那个了！”

“哪个？”

“跟牛郎约会去了！”

“你们小点声啊，采女酱很纯洁的。”

熊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温柔地”把他俩拎到远处摆放整齐，兴致勃勃地吃肉去了。

蚁垤远远地瞅着其他人享用烤好的牛肉和排骨，显出很难为情的样子。

“麻雀（特务）盯了一路了。”

罗砂的声音几乎压低到耳语的程度。

“早知道了。”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没必要，挑明了没有好处，不管对我们还是对他们。”

“还是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么监视同盟国使者算什么回事。”

“要去你去，我们撇的一干二净最好。”

蚁垤瞟了伙伴一眼，眼神中竟似乎带着点怜悯，罗砂那要发作而不能的表情实在有趣。

“惯例罢了，况且你以为那几个小不点真就只是导游么？逛了一天，你打探到什么情报了？”

“没有…有人跟着怎么打探？”

“也罢，跟着玩吧，表现得自然一点。”

“跟丢了。”

三尾三通过对讲机向上线传递着目标的情况。他跟着那个砂忍的队长走到了桔原，眼睁睁看着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她不停摩挲着肚子，看起来不太舒服。

不多一阵，她脸色发青，扶着墙出来了，三尾三看她拐进了药店，又拿望远镜瞥见巷道里那一滩呕吐物，以及那队长手上拿着的是肠胃药，她就着热茶喝了几颗就转进了旁边的牛郎店。

三尾三摇了摇头，女子里竟也有这等酒色之徒，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与朱红别无二致，却穿黑色碎花吴服，作游女打扮的身影在脸上覆了一张皮面具，变换了容貌，从巷道的另一端离开了。

“快点快点。”

夜幕早已降下，将群山和密林全染成黑色，这无人知晓的地方正是隐藏秘密的不二所在。

要说无人知晓也并不确切，至少法理上这里仍然是泷之国领土，但这些人身上的黑色甲衣却比大名军队还要精良许多，而泷忍者村的忍者是不着甲胄的。

三四个黑衣人扛着的两件东西用麻布裹得严严实实，是恰好能塞进棺椁里的尺寸，他们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里边的东西的。

摸黑走在前面的大约是头领，这山里暗得只剩下磷火，可他们就和身处白昼一样行走自如，在一块山岩面前，那头领一手摸着岩石右上角某处，一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咏唱完毕，石门打开，他们惊异地发现有人等候多时了。

“辛苦诸位了，都是聪明人，就不用老朽直说了吧。”

皮肉俱全，可那人脸活像个般若鬼面，黑色的长发显得苍白发青的肤色格外扎眼，獠牙露出嘴唇，而向外凸的双眼分明看到了黑衣人们脸上闪过的嫌恶。

他从栗色僧衣下面伸出手，乳白色的佛珠因微微晃动而沙沙轻响。

“别让我们难办，死愚魔，这得送去给开发部！”

“哦，你说是让谁难办？”

死愚魔腰间的注连绳如有生命一般松开，卷起他背后的棺桶轻轻放在地上，黑衣人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

“死愚魔，你知道纪律…”

“哦，”他恍然大悟一般

“你们觉得什么人最守纪律？”

死愚魔看见头领身子一颤，他知道要如愿了。

几人苦着脸把包裹放在地上，从他旁边逃也似地穿过去了，死愚魔大摇大摆地走上去，尖锐的指甲只一划，撕烂的包裹里便露出竹取朝臣和辉夜真人失去生机的面貌。他摩挲着尸体的脸，就像温柔地抚摸婴儿一般。

烤肉聚会直到弦月当空才告结束，木叶村的孩子们打起了哈欠，砂隐一行人自然挨个把他们送回家，意兴阑珊地要回招待所的时候，蚁垤让另两人先回去。

“买东西把钱花光了，我去赚点回来。”

“上哪赚？”

“去赌两把，玩骰子还没人能赢我。”

罗砂冷哼一声，他不知道也不关心蚁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珈瑠罗想要劝，也被他拦住了。

“别管了，他自己有分寸。”

蚁垤看着他们走远，便慢悠悠地兜着圈子，沿着不多的夜间摊一路走去，晃荡到了依旧热闹非凡的桔原。

“来玩玩吧，夜还很长呢～”

穿着黑色碎花吴服，却不施粉黛的游女搭上了蚁垤的肩膀，而他也很上道般，满面春光地搂上女人的腰，拥着进了漆黑的巷子。

高处藏身的三尾三和四尾九嚼着凉透的卷饼，不约而同地连连摇头。

巷子里却没有发生他们预料中的情景。

那游女忘过巷道两头，见没人过来，麻利地给蚁垤手里塞了一卷纸条，蚁垤则附到她的耳边：

“五丁目，一个军械库，暗部的解码所在樱之辻…”

女人确保没有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在蚁垤耳边完整复述，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点之后，他们又换回春意盎然的假面，互相挽着从另一头离开了。三尾三和四尾九一路跟踪蚁垤到了招待所，才算是放下心来，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游女在偏僻地方化成一滩活动的胶体，向着美男子出卖色相的春台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