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土石高墙在前方蓦然开阔,穿过狭长的一线天,映入采女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土黄色建筑群。
今年的中忍考试联赛在砂忍村举行,吉正他们已经先动身了,虽然十来岁的孩子大约不喜欢老和母亲呆在一起,但她还是设法请了两个月的无薪假,采女总不放心让吉正一个人在外国呆三两个月。
况且蚁垤这个时令应该在外打点生意,本应是这样的,可他就穿着那么一件朴素到寒酸的黑色罩袍,坐在路口悠闲地喝茶,让她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你跑买卖去了。”
“碰巧回家看看,碰巧。”
蚁垤给她让了个椅子坐下,在加了一底子蜂蜜的长玻璃杯里倒了一满杯果茶搅匀,又切了半个柠檬递过去。
采女挤了点柠檬汁,把茶水一饮而尽,一路的干渴劲冲得稀散,她长出一口气,由内而外的舒坦使她不自主地露出微笑。
“加了薄荷?”
蚁垤点点头,采女院子里种了不少,夏天自然是少不了薄荷茶的。
“小家伙们我已经安排客栈住下了,也给你预留了间上房。”
这大约超出碰巧的范围了,采女也不在意,只是又倒了一杯嘬起来。
“毕竟也是你儿子,让住你家里不就好了。”
“家里人多,又挤又吵,况且让老太太知道她还有这么大一孙子,没三个月我估计他回不去。”
二人会心一笑,且不说未曾谋面的祖母猿女,当初把采女赶出家门的外祖父山彦,对外孙也是疼爱得了不得。
“那你住哪?”
“我回家住。”
见采女脸色不对,他又改口:
“平常我都住家里,不过你们娘俩难得来一趟…”
“什么叫无奸不商,今天见识到了。”
“不奸怎么贱买贵卖啊。”
采女只希望宝贝儿子不要遗传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吉正进场时向采女的方向挥挥手,蚁垤恰逢其时地给她递了张手帕,这孩子一向让人省心,就算在一般而言的叛逆期也是这样。
对手是草忍者村的落鹭,身材瘦削,布满血丝的双眼藏在长发里。
随着裁判退到远处,落鹭率先发难,身体瘦长而灵巧,戴在右手手腕上的钢爪直刺吉正的咽喉,吉正用钢铁护腕格挡他的突袭,又抓住伺机突袭的左手钢爪。
那钢爪陡然伸长,刺进吉鼓囊囊的连帽衫里,却刺到了铁板上,一击不中,落鹭猛地旋转身体,想在挣脱的时候把对手掼在地上,可吉正却借力脱身,跳稍远的地方,他手摸到背后双刀的刀架上,却终究没有持刀,只是摸出苦无来攥在手上,他想起前一晚蚁垤莫名其妙出现在他们三个的房间,又莫名其妙地把装在特制武装架上的一对奇形兵刃塞到他怀里。
“把这个带上。”
“这是什么?”
“说明书在架子的机关里,除了保命不要随便用。”
“不明白。”
这么说着,吉正倒也没有推辞,蚁垤看上去很满意,带上门之前,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补上一句:
“其他的尽管用,坏了我教你修。”
“这个大叔是谁?”
“…是我老爸。”
强风凝聚在苦无尖端,幻化成长刀的形状,吉正舞蹈般挥动这长刀,风刃嘶响着飞向对手,却打在墙壁上,落鹭凭空消失了,吉正紧锁眉头,把苦无射在地上,随着结印,查克拉顺着丝线通过苦无传入地下,周围干枯的土地瞬间变为泥潭。
但他想错了,落鹭从身后的影子中凸显,对他的死角发动突袭。
他没有招架的时机,但落鹭的动作却停住了,吉正的影子像粘胶一样爬在他身上,他越挣扎则黏地越牢。
吉正慢慢地转身,把他沉在水牢之中。
“胜负已分?”
“胜负已分!”
蚁垤感到肩膀上的布湿透了,这湿润感还有蔓延到胸口的趋势,显然一张手帕是杯水车薪了。
“哇哦,打得不错。”
吉正苦笑着,被老妈紧紧抱住,而且伙伴就在一边确实有些羞耻,蚁垤又完全是一副看笑话的姿态,当然不完全是这样,但蚁垤就是存在这样的印象补正。
“说到底保命的东西一样没用上嘛。”
“有备无患,而且我全部身家都押上了买你赢。”
“老妈,这家伙赚黑心钱哦。”
见采女装作听不见,吉正也只是摇摇头,装作不知身后氛围诡异,一脸怪笑的队友。
“你就没想过我输了怎么办?”
“没事,我相信你。”
“这么简单?”
“钱没了可以再赚嘛。”
看来不坦率也是家族遗传。
“走吧,陪我去买只羊来,晚上来个涮烤两吃。”
吉正没有拒绝,他俩一前一后地走着,也不多说什么,年轻人时不时走到前面,看上去满是他父亲年轻时的神气,但他毕竟是不一样的人。
至于遇到家里人真的被留住两个月,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