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简单一饭与故事的开始

“侍座长老敬启…”

新装好的钨丝灯泡把一字一句都照得透亮，但蚁垤的眼睛还是挤成一道缝，好像信上不是熟识的文字而是什么鬼画符一般。

“这小丫头竟也打起官样文章了，婚礼请柬都跟你一个德行啊，罗砂。”

蚁垤嘲弄一般地笑笑，把字纸塞回信封里按在矮桌上，又捉起水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肉油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香味略带点焦糊气飘在几案旁，蚁垤慌忙转过身来，肥大的袖子却打翻了墨水，他随手抽来准备换掉的窗帘一抹便坐在上面。

“诶，很饿了很饿了，快点端上来吧！”

滚烫的烤牛肉、带皮鸡肉、鱼片肝脏和葱段以及炸过的茄子，简单地淋上酱油香油或是别的什么调料，裹上冒气的白米饭送到嘴里，咀嚼三两口便送下去。

嗯…独食是吃得痛快。

从小到大蚁垤没少因为吃相受到训斥。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热腾腾的食物往腮帮子里填。

“老头子的便鞋，老妈的人参，给老大的摩托车，蜻蛉的驼绒毛毯，还要给柰买画集…今天先去买画集吧。”

可不知何时雨已经下了起来，一时大约是停不下来的。

蚁垤愣了一下，旋即作出懊恼的样子，从地板下又摸出一瓶墨水。

多年以后，在大战结束的时候，中忍蚁垤回想起忍者学校结业的那个下午。

“你们九年的学业修行到今天算是全部结束了。”

鸦老师顿了顿，

“你们也都知道，上次大战结束没多久，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谁也不知道下次大战会不会来，什么时候会来，前一天活生生的同伴第二天就变成死人，这种事常有，每个人都要有所准备。”他揭开歪戴的护额，露出空洞的左眼窝。

交头接耳的声音一刻便止息了。

“最后是我的个人兴趣了，我希望你们的梦想不要太匮乏，从你开始吧，罗砂。”

部落长老的孙子，算得上美男子的罗砂在学校里算得上惹眼的角色。

“有人注定要走在前面，其他人注定追随先行者，我希望成为风影走在前面。”

作为这一届的佼佼者，他表现得十分自信。

“不错，祝你成功。”

鸦又转向另一边。

“蚁垤，别吃了。”

“咕咚”

十五六岁的男孩憋的通红，灌了一大口水下去，脸色慢慢正常起来。

“你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吗？”鸦故意把远大读得很重，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的。

“噎死我了…我的理想就是，享受生活，长命百岁。”

哄堂大笑。

“你倒是实在得不得了…你怎么会来当忍者的啊？”鸦苦笑着用劲揉他的脑袋。

“没有办法，要恰饭的嘛。”

声音洪亮。

连隔壁班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