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来到薇拉的私人房院。
门口的管家看了她一眼，谨慎道：
“你是谁？”
克洛伊淡淡地笑了笑，一把扯下了遮在脸上的纱巾。
管家怔了怔。纱巾下那布满泪痕的脸，确实让他愣了片刻。眼角看得出打过眼影，这会儿却因泪水在睫毛下化开了大片。原本精心盘起的发髻，此时已是凌乱不堪，柔软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一根金色的髮髻缀着藏青色的玉珠斜斜地插在发髻上，随时都有可能掉落。唇角一抹浅浅的红，不知是未擦净的口红还是血...
他从没有见过奈尔家族的二小姐落魄成这样。
“克洛伊......小姐？”
他试探。
“让开。”
克洛伊充新将纱巾戴上，撞开了管家，直奔薇拉的寝室。
门开了一角，里面一袭紫裙的身影晃动。是她。
因为视线被门挡住，她只能紧贴在墙上偷觑。薇拉手上似乎拿了什么，翻过来覆过去地摆弄，最后将它折了起来放进了一个精致的礼盒。克洛伊眯了眯眼————好像是件雪白的长裙。接着她见薇拉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封，看了一眼后也将它放入了礼盒。
克洛伊猛地推开门。
薇拉警觉地回头。克洛伊清楚地看到上一秒她脸上还惨留着幸福的笑意，在看到她的一瞬，笑容僵住，转而向她露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无比虚假的笑。
“......克洛伊？”
她轻声叫着，语气有不明显的颤抖。克洛伊看到她一点点挪向那个礼盒，用身体遮住了它。
“你好啊，姐姐。”
克洛伊甜腻地喊了一声，眼角却撇向窗户————窗是开着的。
她几乎是蹦着跃到了薇拉身边，用手搂住了薇拉的脖子。她感觉到她抖得更厉害了。
克洛伊轻蔑地哼了一声，贴在她耳边说：
“知道吗？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姐姐。”
“小时候，我不太会与人交往，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是你牵着我的手，鼓励我不要害怕。父母总觉得我患了自闭症，他们早已放弃了我，但你没有。”
“当你引我走出房间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的那束阳光是这样的温暖。你曾是我的天使啊，姐姐。”
克洛伊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玩弄似的抵在薇拉白皙的颈上。
“长大之后，我们继承了父母的香水业。可惜啊，你没有调香师的资格。可是我为了帮助我亲爱的姐姐，将自己的香水给了你，你凭借我的香水，走上了香水界巅峰。”
说道这，克洛伊病态地笑了声，握在手中的匕首加重了力度。薇拉的脖子上沁出了血珠。
“克......洛伊......”
薇拉呻吟着，浑身颤抖。
克洛伊狂笑起来，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薇拉的嘴。
“我不贪恋什么金钱和荣耀，你要我的香水，我愿意给你。”
“但这世界上，我还在意另一人。”
“玛尔塔。”
“我一直以为我亲爱的姐姐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但是我错了，你欺骗了我！你偷走了我的香水！！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她似乎说不下去了，垂下了头。
指甲深深嵌入了薇拉苍白的脸，她疼得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姐姐。”
薇拉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条细线。
呲的一声。
血溅在了窗户玻璃上。
克洛伊感觉到那试图扳开她的禁锢的手在一点点松懈、绵软。
她松了手。薇拉闷声倒地，颈处的血还在汩汩涌出，快速流满了地面。
克洛伊厌恶地往旁边跨了一步，躲开了即将沾到靴子上的血。
“克洛伊......”
地上的人突然发声，声音虚弱而细小。
薇拉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抬起了头，克洛伊竟看到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对......”
无声地，薇拉的头垂下了。
克洛伊久久望着薇拉逐渐冰凉的尸体，心中一悸。刚刚薇拉最后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憎恶，没有悔恨....如果非要说包含了什么....只有凄艾、痛苦，和....一丝不舍。
她向后退了一步，恐惧浮上心头。
我......杀了自己的姐姐......亲手杀了她......
“哈....哈哈......”
克洛伊用手捂住了脸，全然不觉指腹上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睫毛，顺着脸流下。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从手指间的缝隙中，她看到了桌上的礼盒。
血红色的蝴蝶结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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