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三】

不止岑糸听不下去，不知不觉 走到了螽斯门下时身后听见娴妃叫住她。

“娴妃娘娘安。”岑糸停下，福身请安不过淡淡的瞧不出多亲近。

一旁的阿箬看着岑糸如今的装扮，一时不知道该是何种心思：“佺常在安。”

岑糸未得册封时，是御前很得脸的宫女，娴妃得宠时阿箬甚少敬重她。就连皇后贵妃等，因着这个关系少不得和她说话时都会三分客气，所以对于阿箬看她眼神有艳羡有不甘有畏惧的时候，岑糸很是平静。

娴妃出自乌拉那拉氏，是当初的景仁宫之后。

她从前可不是这般好性子，见岑糸还保持着请安的动作，忍不住伸出手想扶她起来：“佺常在起吧”

岑糸不留痕迹的避开，并不打算亲近了娴妃得罪了皇后，还未说的话就听一阵疾跑，加之莲心的声音：“娴妃娘娘，您的绢子落在长春宫了。皇后娘娘叫奴婢给您送过来。”

说罢，才补了请安：“娴妃娘娘安，佺常在安。”

“多谢你。看着天色快下雨了，赶紧回去吧。沾了雨可不好。”

阿箬忽然笑了一声，道：“沾点雨怕什么，如今莲心姐姐可与我们不同了，淋了雨都是有人心疼的。”

来不及被娴妃制止，看向岑糸：“佺常在也是呢，得了恩宠可是不一样的。”

如懿轻声呵止道：“阿箬，咱们回宫去。”

苌心看着阿箬，忍不住寒了神：“阿箬真是好规矩，说笑了莲心姐姐还把我家主儿说了一通，你要是有能耐怎不见今日有恩宠的是你。”

“你！”阿箬气不过，笑吟吟打量着莲心道：“都说太监会疼人，看莲心姐姐今日的打扮，的确是王公公会疼人了。穿衣打扮都不一样了。”她凑近了低声笑道，“不过还有一件好处，姐姐嫁了王公公，便省了生儿育女的一桩苦处，也省下了为人母亲的烦心事。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莲心气得双唇发颤，雪白的面孔上只见一双充斥了血丝的眼睛黑红交间地瞪着阿箬，又是气愤又是凄楚，显然是气到了极点。良久，她终于吐出一句，那语气冷得像冰锥子一般扎人：“这福气这么好，我就祝愿你，也嫁一个公公对食，白头到老，死生不离。”

岑糸如今不管怎么也是小主了，阿箬自然就把话头放在了莲心身上，听了连心的话忍不住笑道：“我哪里能和姐姐比，不过是我们小主抬举，总要将我指婚给御前侍卫的。只好眼看着姐姐和王公公，无儿无女，相伴到老了。”

岑糸抬头看看螽斯门，看向娴妃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这是宫中，说出无儿无女的话阿箬姑娘也太会规矩了吧。”

娴妃一听气得胸口像裹了一团火似的，喝道：“阿箬，你给本宫住嘴！再敢放肆，本宫就要狠狠罚你！”

“什么就要狠狠罚，在宫里这样放肆取笑，立刻就该打死！”

岑糸与娴妃等人转首，只见慧贵妃携了茉心站在拐进长街的朱红门壁边，目光冷厉，盯着娴妃，宛如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透明窟窿来。

“贵妃娘娘万安。”

阿箬也不禁有些慌，忙跟着道：“贵妃娘娘万安，娘娘恕罪。”

也不叫众人起身，慧贵妃冷哼一声，看向岑糸：“佺常在怎会在此？”

“回贵妃娘娘，嫔妾与娴妃娘娘巧遇，碰上了莲心来送帕子。”岑糸说的自然是真的，慧贵妃也知道如此但她就是想为难一下岑糸。

慧贵妃本是高氏一族的嫡女，弘历登基时全族抬了镶黄旗，更是赐了高佳氏，唯一就是没有子嗣傍身。

见岑糸规规矩矩的跪在那儿保持着请安的姿势，慧贵妃看向娴妃语气冷冽如冰：“恕罪？是谁纵得你在宫里放肆喧哗，胡言乱语？还敢在螽斯门底下说无儿无女这种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如懿忙屈身道：“阿箬一时放肆，言语失了轻重，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阿箬也着实吃了惊吓，忙跪下道：“贵妃娘娘恕罪，奴婢是无心的。”

莲心看了贵妃一眼，低低道：“无心也能说出这般刻薄的话来，奴婢实在是闻所未闻。一切交给贵妃娘娘处置，奴婢先告退了。”

接下来的过程，慧贵妃以正后宫纲纪为由，罚了阿箬在螽斯门下跪足六个时辰，让双喜看着。至于娴妃抄写百遍《佛母经》，慧贵妃看着阿箬，几分不屑：“就算佺常在从前是宫女出身，也轮不到你来嘲讽，皇上亲口册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说罢，瞥了一眼岑糸：“佺常在昨日才受封，那也是皇上的旨意，总轮不到一些下贱东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