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

下午，田医生来电话，约小两口去她家吃晚饭。五点一下班，曹砚已经把车停在大楼门口等一一。

路上，一一告诉曹砚：”今天下午，我觉得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副总监和我们交待完工作，最后问我一句：'听说你和1088的小曹处对象了？'我只好点头，西蒙就在一边坏笑。她把你大大夸了一通。我们副总监应该是认识你吧？”

”在集团呆久了，大家都多少认识。”

”这下认识不认识的都知道咱们的事了。”一一带着埋怨的语气。

”怎么，你不愿意吗？”

”你在集团好出名呀。我，只是觉得不想太张扬，好像沾你的光似的。”

曹砚突然把车停向路边，一一奇怪。不过，曹砚先转过来，严肃地说：”一一，我们现在就是一体的，不存在谁沾谁的光。你明白吗？”

看到一一一脸迷茫，曹砚继续说：”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我犯了很大的错误，你会不会觉得我给你丢脸了？”

一一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不会的，我会跟你一起承担后果，支持你。”

”所以，现在你也要坦然接受我拥有的一切带给你的影响。你越坦荡，不去担心沾不沾光，越没人会这么看你。现在明白了吗？”

一一笑着点点头：”知道啦。”

曹砚这时才又发动车子，一边说：”再说，咱们集团就这么栋楼大，这种事不明说，大家也会猜来猜去的。不如自己公开了，省了大家猜，反倒很快就没人议论了。”

”那倒也是。敢情你是故意在食堂搞宣传的呀？”

”也没有啦。只是谢芒问了，我就顺水推舟。”

一一心下很佩服曹砚，有些事他似乎总比自己会看得更通透些，处世也就更坦然自信。

到了田医生家，田医生已经把饭做好，大概知道曹砚吃完饭还得赶回去上直播节目。

一家三口边吃边聊。

”一一，你爸妈好吗？”田医生先问。

”他们挺好的，比我上次见他们好像更好。”一一看看曹砚，”大概因为我终于找到了男朋友，他们很开心吧。”

”那就好。”田医生也看看曹砚，”那曹砚在你家表现怎么样？你家里人满意吗？”

”满意。”一一脱口而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应该，.......,挺满意的。”

曹砚有些埋怨妈妈似的，也不说话。老妈什么情况，不是总是很放心自己的样子？怎么这次自己倒象小学生第一次演出，妈妈比谁都紧张担心似的。

”那好，那好。”田医生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反常”，露出了过于关切的”马脚”，所以赶紧转换话题，说说诊所的近况，一一也说说这两天都有什么事。听到曹砚周日早上和一一的爸妈相谈甚欢，田医生更是放心了。

过了一会儿，曹砚突然说：”妈，我想把空着的那套房子卖了，在单位附近另买一套。结婚以后住。这样将来有孩子了，照顾起来也方便些。”边说边看一一，似乎在在意一一会不会反对。一一没抬头，只顾着吃。

田医生笑开了花：”那好呀。但市中心的房子贵些，钱要不够，我这里还有。”

”不用吧，我们觉得差不多了。”一一忙说，并向曹砚使眼色，让他别提自己爸妈给钱的事。

曹砚也说：”对，我和一一可以解决。要是真凑不上，再和您说。”

田医生也没坚持，但又问一一：”你那些兄弟姐妹结婚的不少。不知道你们家乡这结婚有什么规矩没？比如聘礼呀，彩礼呀。”

一一的头摇得象拨浪鼓：”没有，没有。不用的。”

”你太早出来读书，未必知道。要不你还是问问你父母？你们那里要是有这个风俗，我们就按着做，别让你父母在亲人里不好做。”

”不用问了。”一一很坚定，语气还有点儿急。见曹砚和田医生有些惊讶，一一叹口气：

”是这样的。我有两个舅舅。大舅结婚时家里条件不好，所以给舅妈的彩礼自然有限。后来小舅结婚，条件好了，就给的多些。为这个差别，当然也还有好多别的事，我大舅妈一直和我外婆闹，搞得全家人都很难过。有一次，我一个表弟要结婚，家宴上说起他女朋友家要很多的彩礼，我妈表示不理解，结果我舅妈就向我妈发飙，意思是我们家是女儿，是收礼的，没道理讲那样的话。我爸当时就和她急了，说'现在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那都是封建旧思想。'那天反正是不欢而散。所以，我外婆家嫁女儿是从来不要彩礼的，只有那个舅妈的女儿，她坚持要，好像为此还毁了一段姻缘，后来找了别人。所以，这事我肯定不用，也不敢和我爸妈提。”

”哦，那就算了。”田医生表示理解。

吃完饭，曹砚去上节目，一一就留在田医生家，娘儿俩有说不完的话。说好曹砚下了节目，再来接一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