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为温柔

季教授即使净身出户，攒下来的身家也够他买套四室两厅的房子，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季教授春风得意，不但有了继女，还有即将出生的据说是已经确定性别的儿子。

季教授偶然想起还有个亲生女儿，便到学校接孩子放学，“元元，你姐姐一会儿也来，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们姐妹俩培养培养感情。”

舒元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伸进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扎疼了掌心，也让她“清醒”。没等舒元表演“乖女儿”，随后而来的顾熠拉着舒元就走：“元元，你怎么这么温柔，还理他干嘛，不开心就别忍着，没人会责怪你。”

舒元也不抱怨顾熠揉乱了她的头发，只是咧嘴笑了笑：她并不温柔，或者说她只是把温柔留给了在乎的人。这次有顾熠当挡箭牌可以躲过季教授，但躲不了一世，舒元开始思考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季教授，毕竟是亲生父亲。而所谓的继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母亲确实是小三上位，舒家吞不下这口气，舒元也吞不下这口气。舒元宁愿父母貌合神离地处着，起码母亲的情绪是稳定的，不像现在这样，日渐凋零。

即使家里有一团糟心事，舒元的成绩从来没有掉下来过，一直在进无可进的位置不曾被超越。年级第二名是个长得不错的男生，但在舒元眼里只是一个路人，有顾熠这个珠玉在前，任何其他男生都只是鱼目。“万年老二”孙子凯恰恰是舒元的继姐——陈婷儿心中的白马王子，舒元发现这一事实后才恍然：原来陈婷儿对她的敌意并不全来自于季教授。舒元哂笑：果然是亲生母女，都那么“勇敢”地追爱，什么三观，什么校规，在“真爱”面前算什么？

孙子凯的成绩在全年级的男生中排名第一，没有毛病，毕竟年级第一是女生。综合考量来看，确实是优秀的，也一直沐浴在鲜花和掌声中。长期生活在鲜花和掌声红的人容易滋生出一种骄傲的情绪，尤其是青春期的男孩，这种骄傲的情绪会无限膨胀。他们只会相信自己，自负于自己，哪怕是一些不可能和不合理的人和事，他们也能自动理想化。孙子凯在听到年级中有传言，第一名的舒元喜欢他时，错愕了一下后也就相信了。

在即将分班的时候，舒元分析了陈婷儿的成绩，勾了勾嘴角便找了个机会，假装“不经意”地把消息放出去。一方面，陈婷儿要在季教授面前争好感；另一方面，陈婷儿被她妈逼着一定要胜过舒元，成绩赢不过抢男人就得赢过。就这样，原本文科成绩很好的陈婷儿，顶着烂得不能再烂的理科成绩，在有心人的运作下，进了理科实验班。

忙着冲刺高考和高考完就离校的顾熠当然不知道所谓的流言蜚语，只是在舒元选择文科的时候叹了叹气：“元元，高一时候被家里事情耽误了，你高二完全可以专心参加物理竞赛，以你的水平国金也没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