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前
雨村
吴邪怎么也没想到,刚买完菜回来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三个大男人躺在自家院子的地上
一个看起来年纪轻轻,背着一个大的旅行包,浑身上下满是泥浆
另一个则年纪要大些,看上去大概三十左右,身着红色藏袍,仿若雪山上的来客
第三个看起来,倒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内着一件灰色高领,外搭着黑色长款风衣,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但鼻子边上不断流淌的猩红液体打破了这画面
倒不是说自己家里冷不丁多三具“尸体”有多恐怖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这三个人他妈都披着同一副皮
哦不,是四个人,还有他自己
是的,自家院中多出来的三个人和他——吴邪长的一模一样
吴邪卧槽,这他妈青天白日的撞见鬼了?!
吴邪啧,难不成又是张海客那孙子来找他组长了?
吴邪一个人来不成,又搬俩和我一副皮相的东西就想把闷油瓶带走了?门都没有!
吴邪一边想着,脚底也加快了步子
木质的大门被推开,发出“咯吱”的响声,令人一阵牙酸
吴邪嘶——
吴邪这门怎么还这样,俩礼拜了都。这死胖子!嘿
吴邪将手中装满菜的篮子放进厨房,把被汗水有些浸湿外套挂在门边的置衣架上
仲夏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道路前方的空气看起来都出现了曲折的波纹,仿佛空间都热到扭曲
吴邪忽然想起那三个人的行装——探险服?藏袍??高领+风衣??!
吴邪这仨人怕不是傻子吧?大夏天穿这么严实干什么,一会儿再馊了
复返回院中,那三人竟已醒了过来
盗笔邪嘶——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在这儿?
年纪最小的一人摸着后脑,迷迷糊糊撑起一边身子打量着四周
那身着藏袍的人也警惕的观察眼前的一切,看上去稍镇定些,实是也对此摸不着头脑
第三个相比这两人则随意很多,已经点起一支烟靠在墙上吞云吐雾,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邪也并不慌乱,慢慢向他们走去
吴邪哟,都醒来了
三人齐齐看向他
吴邪解释一下吧,这是怎么回事儿,又搞什么飞机呢,嗯?张海客?
藏海邪你他妈才是张海客!
盗笔邪张海客是谁?
三人面面相觑
吴邪装什么装,你们不是张海客那孙子带来的吗?要不怎么和我长的一样
盗笔邪我不认识什么张海客,我是吴邪!
吴邪哟,你是吴邪?那我是谁?
盗笔邪我哪知道你是谁,管你是谁呢!
吴邪嘿,还是个伶牙俐齿的兔崽子
吴邪那边的两位又是什么人呢?可别告诉我,你们也是吴邪
沙海邪那真是不好意思,逆了您的意了,我还就是吴邪
藏海邪嗯,我也是
吴邪。。这他妈说出去谁信啊
吴邪你们自己内部还要斗争吗?
吴邪串好口供行吗
盗笔邪串什么串,串你妈啊,老子是吴邪!!
藏海邪滚一边去,我他妈才是!
沙海邪呵~
风衣男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
一番争论过后,几人冷静下来,围坐在院中的石桌前
吴邪现在已经有了些头绪:这三个人都是自己,不过是处于不同的时期,然而不知何故,将这三个人都送到了几年后的自家院中
为了好区分,也怕这几个傻孩子这么大热天给自己捂死,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让他们换上,顺便给几人分别标了号
吴邪你,老四
他指着那个刚二十出头,一副书卷气的吴邪说道。这应该是刚被卷入事件当中没多久的自己,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吴邪老三
身披藏袍的吴邪点点头,从着装便可得知,那是小哥进了青铜门几年后,跑去墨脱的他
这个就好办多了,名字有现成的,那是几年前——沙海,也是当今最不愿想起的自己
吴邪关根——老二
风衣邪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最后吴邪指向自己
吴邪我,是老大
藏海邪🙄
吴邪……
关根扯了扯嘴角,抽出一支烟,含在嘴边,没有点上
吴邪行了,你少他妈在哪装深沉
吴邪过几年有你好受的
关根竟当真取下烟,夹在两指中间,没有再抽
想必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他就这么看着吴邪,眼里透出一丝玩味
盗笔邪诶二哥?你这头发好像有点——卧槽!
老四话还没说完,就被接下来的一幕震惊了——只见关根抬起手将头发摘了下来
藏海邪一口将吴邪给倒的茶喷了出去
藏海邪噗——
沙海邪这么难看的吗,至于给你们吓成这样?
沙海邪那我还是戴回去吧
关根一脸无奈地将本体重新按回头上
老三老四则默默转头看向一边靠在藤椅上的吴邪——的头发
关根也颇有兴致的扭头看去
吴邪被三双和自己一样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只得拽拽自己的头发
吴邪真的,别看了,秃不了
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老四得知自己老了以后不会顶着一个锃亮的脑袋出去晃人,倒是安心了不少,好奇却又“噌”的冒了出来
盗笔邪你怎么想不开的,失恋了?
藏海邪也按耐不住附和道
藏海邪头发很碍事吗
沙海邪啧,好奇害死吴邪的
藏海邪在这方面已经吃了不少亏,顿时闭上了嘴
老四则大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架势
吴邪在一边看着被自己难住的关根心里窃笑,心想:这老变态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会栽在自己手里
但也清楚,有些事儿还是说不得
吴邪行了,都别闹了
吴邪一会我把小哥瞎子他们几个叫来,看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吴邪晚上做醋鱼
吴邪老四啊,你去村东买点菜回来
盗笔邪你不是刚买回来了?
吴邪哎呀,我这不买的三人份的,谁知道还要来这么多人。你自己看着买点,别忘了醋和青椒
吴邪那个老三,你去村西的河边钓两条鱼去
藏海邪你让他买上不就行了?干嘛还得我去钓
吴邪张姨家的那鱼不新鲜,胖子这人嘴挑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邪快去快去,鱼竿和桶在墙角搁着,你自己去拿吧
老三颇为不情愿的向屋子走去
吴邪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是小哥用的,小心着点,别弄断了
吴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满脑子都是那个挨千刀的闷油瓶,不然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去墨脱找线索
果然,老三宝贝似的拿着鱼竿,步调轻快出了院门
此时,院中就剩下了自己和关根
沙海邪说吧,把他们俩都支开,是有什么想和我讲的
这个老变态果然一眼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天真那是一脸的纯天然无公害,老三则是一边警告自己,一边又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吴邪不禁想,自己那些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把自己搞成这么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吴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这是幻境对吧
关根微微一怔,便很快的恢复过来,没有否认
吴邪知道自己说对了,他在想什么,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吴邪其实我也觉得这很不科学,但确实是真实发生的。
吴邪我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费洛蒙更是不可能。我劝你呢,也少抽点,你那身体已经有问题了吧
沙海邪嗯
吴邪鼻粘膜的破损导致你嗅觉也在渐渐丧失,刚才就已经在流血了
关根不禁正色起来
吴邪所以呢——你现在到哪一步了?
关根卷下自己的高领,露出脖子上长长的一道疤痕
尽管自己脖子上也有一道同样的疤,但也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了很多。此时那新鲜的刀痕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他自己也不由得心惊,不自觉的抚了上去。
沙海邪嘶,干什么,年纪越大手越欠了
吴邪也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手
吴邪你看你这人,被自己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要不你再摸回去?
说着便掀起了衣领,朝后抻了抻脖子,那长疤明显了起来
沙海邪去你大爷的,别恶心我,放下去,放下去,别一会儿让他俩看见了
关根有些嫌恶的摆了摆手
吴邪悻悻的放下衣领,枕着手重新靠回藤椅上
吴邪切,你自己做的事还怕人看见啊
关根没回答
四周安静下来,只余下不时传来的几声清脆的鸟鸣,和远处隐隐约约的瀑布声
沙海邪他们——都还好吗。
关根率先打破了寂静
吴邪嗯
吴邪懒懒散散哼出一声
关根又把玩起打火机,看着在院中溜达的鸡发呆
吴邪咳,胖子他从巴乃出来了
吴邪前些年我们去了趟长白山,把小哥从青铜门接出来了
关根抬起头
吴邪就你看的那些鸡,哎对,那是小哥养的,跟猪似的
吴邪瞎子呢,在做的哥挣零花钱,说是花儿把他卡和手机解绑了,自己活不下去了。
吴邪小花儿接手了新月饭店,不时来和我要个账,顺便蹭顿饭
吴邪现在我和小哥,胖子住在一起,在这个福建的小破村里
吴邪其实它名字挺好听的,叫雨村
吴邪关于这个名字有一个特别美的传说,我觉得和我还挺贴切的
吴邪“这个村子坐落在一个山谷的半坡上,附近有六条瀑布,溅起的水花常年落在村子上空,使得村子好像下雨一样。村子里的老人说,以前有僧人游居过这里,写过一首诗,说这里百年枯藤千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