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以命换命

门砰的一声关上。

鹿长生额头上都是虚汗，强行挣脱了太虚幻境。

摇摇晃晃起身，从箱子最底层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的边角雕刻精致，鹿长生握紧，他知道要怎么办了

祈寿之法，挽回天命，逆天改命---七灯续命

鹿长生起身，左手摆好，右脚横踢，调整着几个油灯的位置，步罡踏斗，步履生风，食指与中指并齐竖于胸前，脚步不停，口中念念有词：

鹿长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每一个都对应着天上北斗星的位置。

游乐场门口，小丑潘尼怀斯张着血盆大口，两只眼睛冒着死光，一闪一闪。

沐尘给边白买的恶魔角也一闪一闪，很是应景，边白这孩子明显很激动，攥着她的手都微微出汗，眼睛里都是闪烁的光，相反，沐尘她就没那么兴奋。她错过了最想去游乐场的年龄，童心喂了狗，一点也不感兴趣。

边白姐姐，姐姐，就是那个棉花糖！

边白伸手一指，棉花糖摊前面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戴着兔子头，一边卷着棉花糖，一边夸张的表演着戏法。

他退后几步，摘下帽子，掏出一块红布，手轻轻一抖，就变成了西瓜棉花糖。

“好！”

“好!”

“再来一个！”

围观的大人孩子逐渐增多，边白拉着沐尘凑过去。

沐尘握着边白的手，生怕他走丢，兔子头可能是发现了边白比别人要可爱的多，特别喜欢在他周围晃悠。

“砰！”

一朵粉玫瑰变成一个硕大的草莓棉花糖。

边白连眼睛都发着光：

边白哇，我超喜欢草莓！

边白谢谢你！大兔子！

沐尘（顺着塞给兔子十块钱）我们走吧，小白。

出租屋内。

七盏油灯瞬间全部熄灭。

鹿长生愣住，抹了把汗，立刻朝着北方深深鞠躬：

鹿长生（消耗灵力，胸口起伏，扑倒在地）

油灯依然丝毫未动，包浆的旧银中镶着白脂的灯芯飘着一丝淡淡的烟。

茅山师尊长生，她跟星辰之力无缘。

茅山师尊放弃吧。

师尊的声音威严如钟，贯穿小小的出租屋。

鹿长生（单手撑着桃木剑把身子支撑起来）我…不能放弃。

他咬破手指划过剑身，剑身瞬间吸收了他的血，闪着异光，鹿长生跳起半丈重新扶起灯盏，重复着续命步法。

退三横二，他咬着牙，伤口处的血迅速被剑吸收着，肉色的手指开始泛白，浑身颤抖，疼的生理眼泪都一颗颗掉下来。

茅山师尊（勃然大怒）长生！你在做什么？！

茅山师尊你要用你的寿命补给她？！

鹿长生（笑了，拇指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

鹿长生白皙的脸上青筋都爆出来，汗水顺着脸颊跟血混在一起，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周身飞速围绕着金色的符咒。

茅山师尊住手！我叫你住手！

突然间鹿长生不在身处出租屋，而是满天星河的太虚幻境，师尊驾着云从天而降，怒目又带着心痛视着鹿长生，挥着拂尘要去夺走鹿长生手里的剑。

鹿长生握紧剑柄，退后几步，眼中展绽开一朵大丽花，蔓延着血色。

茅山师尊徒儿，收手吧，人各有命，她并非天命之人，你会走火入魔的。

鹿长生（仰天大笑）师傅，你老说让我救济苍生，她也是苍生中的一个，还是难得善良的那个。

鹿长生为什么？！凭什么要早早赴了黄泉。

茅山师尊（吸了口气冷静下来，缓缓开口）长生，你不觉得你对她不同吗。

鹿长生一愣，更加攥紧了剑柄，他对沐尘，他对沐尘有什么不同？

喜欢她的冷，喜欢她的热，喜欢她的温柔，不论如何也不愿放手。

茅山师尊孩子，你对人间有执念了。

鹿长生（喃喃）…执念

他眼神晃动。

茅山师尊你，动了凡心。

师尊痛苦的闭上眼睛，收回拂尘，长生虽然是他山脚下捡回的孩子，却极具天赋，心性也是出挑的良善之人，天命所归，灵根优异。

可长生的缺点却也是如此，一个心不够冷的修道者永远无法达到巅峰。

这孩子有一个柔软的灵魂，太容易爱上一个人。

鹿长生（持着剑的双手一晃）凡心…我爱她？

鹿长生（反复，慌乱，念念叨叨）我…我爱她。

茅山师尊（闭上眼睛）长生，她只是一个你的一个劫。

茅山师尊走过去，蹲在地上，直视着灵力透支，有些恍惚的少年。

茅山师尊（叹口气）也罢…

师尊摇摇头，让他去也罢，反正这女孩天生命薄，大小伤不断，六亲全无，是受不起茅山掌门的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