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

“沐警司！”

“沐警司！”

沐尘走在阴冷的警局大厅里，不时的点点头，两个工人踩着高高的梯子，调试着暖风空调，前台小姐姐冷的掐着暖水袋不肯撒手。

这温度，还不如外面暖和，外面起码还有阳光。

顺着电梯鲜红的数字。

六楼，吴督察的办公室。

她摘下连衣帽，走出电梯，跟门口反复踱步的林妮妮撞个正着。

林妮妮（抓住沐尘肩膀）老大，吴老大好像生气了，你千万小心啊。

沐尘蹙眉。老师生气了？也对，她跟黑衣人交手不仅没抓住对方还连对方一丝一毫都没伤到。尤其这事可是***亲手教出来的学生干的。

这么掉价，他能不生气吗。

不过说起当年她怎么成为***的学生这事倒值得提提。

当时她读警校，刚入学，像个瘦鸡，不爱言语不爱表现。

偏偏警校的老师各个心怀热血大义就是喜欢实践教学，其中有个姓徐的退休警察总是喜欢给学生出难题。

有一天徐老师留了作业，来检查时说：

徐老师同学们呐，上次说到，什么东西可以充满整个房间呢？

同学A跳起来，激动的满面红光，他从座位下面掏出一袋子面粉，纷纷扬扬撒便屋子。

拍拍手道：“当然是面粉。”

而深谙徐老头套路的B同学嗤笑道：

“老师平常教育过我们，心向光明，能充满屋子的，当然是光。”

说完B同学就掏出一根蜡烛。

说时迟那时快，沐尘瞪着那个跃跃欲试的打火机，迅速单手撑住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随着一声尖锐的爆破声，全教室的同学都进了校医室。

除了跳出去的沐尘，单膝跪地，左手撑地。一抬眼就遇见了当时声名在外的吴警司，***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后来点名道姓要收她当徒弟。

说是她冷静果断，趋利避害，能成大器。

沐尘…呼，我进去了，你也走吧，督察是我老师，不会怎么样的。

林妮妮…好，老大，千万小心…

门被推开，***碾灭烟头，从窗边转过身，逆光的样子看不清表情。

一头凌乱的白发痞气十足。

对于第一次见他的人，如果说***是个警察他会大吃一惊，不仅是因为从不穿警服。

还因为他的性格，行事叛逆乖张，一意孤行，手段到位，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的手指轻点着桌子，掠过，站在沐尘面前。沐尘眼神低下，双手背后，乖的不像样子。

一分一秒过去，沐尘始终不敢抬眼。

沐尘（豁出去）对不起老大！

***抬眸，凌厉的眼神滞留在她的眉眼，微微张张口，竟没说出话，蹙着眉坐上桌子。

吴亦凡听说你受伤了？

沐尘攥紧衣角，喊着：

沐尘报告，小伤！

吴亦凡小伤？

***轻笑一声，转着手里的一柄银枪。

突然握住枪口，枪柄直直敲向沐尘的右肘。

沐尘嘶…

沐尘忍不住吸气，咬住牙，冷汗都冒出来，一言不发。

吴亦凡（别扭）你…还能拿的起枪吗？

沐尘蓦然瞪大眼睛，脑中忽然响起多年前***将她摔倒在格斗毯上说的话。

那时的***额间都是汗，滴在沐尘的眼睛上，有力手还死死扣住她的锁骨，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吊打，眼泪忍不住倾泻。

***说

眼泪是最不值钱的

这一行需要的是铁打的身体，还有比身体还坚硬的心。

宁愿做个恶劣的疯子，绝不做个安逸的傻子。

沐尘（激动）老师！不…吴督察。

沐尘眼睛发红，道：

沐尘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我没有废掉！

说着她就举起右手狠狠摔向桌子。

“砰！”

***站起身，一把抓过她的手腕。

吴亦凡你他妈疯了？！

沐尘的胸口起伏不停，认真的看向***道：

沐尘我真的没事，右手，右手不行我还有我左手…我能拿枪

吴亦凡（厉声）行了！沐尘你给我清醒一点！

他捏着她的手腕，滚烫的温度快要烫伤她的皮肤。

吴亦凡（放缓语气）我没有说你废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沐尘呆呆的，看着***快要出口的字眼就这样停在嘴边，棱角分明的脸转到一旁，戴着克罗心戒指的手使劲捋了捋头发，一头银白发更加凌乱。

吴亦凡西区杀人案有线索了吗

***闭了闭眼，该死，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沐尘报告，西区的案子跟前前后后遇难的孩子方式一致，像是出自一人之手，此人行事十分小心滑溜，我上个礼拜跟踪也只拍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

沐尘递过照片，昏黄的路灯下，那身影又长又瘦，像在空洞洞的望着镜头，十分诡异。

***接过照片不语。

过了一会…

吴亦凡你就是为了这个伤了右手？

沐尘一惊，猛的低头喊道：

沐尘学生无能！

***气的把照片贴在脸上，半天不回答她，他快被沐尘这个脑子气死了，从进来到现在他责罚过她一句吗。

难道是平时对下属太严格了？

该死，早知道他当初就不把沐尘按照自己的方向培养了。

多可爱一姑娘，现在动不动就学生错了！学生无能！然后拿命去换线索，每次一身伤回来还不承认。

吴亦凡（捏着鼻梁，摆摆手）你走吧，我放你三天假，你好好养伤。

吴亦凡（指指右边的门）快走。

沐尘（慌乱）学生愿意自降一级！

吴亦凡滚！

***喊出声，沐尘夺门而逃。

深秋没暖气的办公室，***气的发热，两张照片啪嗒一下摔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