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故

近期没什么任务，沐尘这个警司倒也能歇歇。

不过西区的案子不是小事，她准备去一趟枫留市福利院亲自探查。

她优雅的擦擦手，起身，却听见鹿长生一句囫囵不清的看似漫不经心的话：

“尘尘，你，你今年多大了？”他迅速往嘴里塞着肉包，眼泪都快要噎出来，掩饰着自己。

沐尘挑眉，穿上外套，系好鞋带，检查了配枪，握上门把手，转身悄然笑道：

“二十二。”

“砰。”门被关严。

鹿长生的包子从指尖滑落掉在地上，沾了灰尘，冒着热气，真个人瘫在椅子上。

沐尘沿着白石路走着，耳机里放着克罗地亚狂想曲，手里晃着钥匙圈，到了孤儿院的边界，周围都是白色栅栏，外表看着干净整洁。这是枫留市最大的福利院，应该不会差，起码肯定比她当年呆过的人间地狱好得多。

几辆警车停在门口，里面打盹儿的警员互相摇醒，透过警车前玻璃都看向款款走来的女孩，急忙下车排成一个横排，自觉报数。

这才大早上六点半，几个警察睡得迷迷糊糊，报数的五后面居然是四…那人也发现了，表情十分尴尬，眼睛一闭提起胸膛等着指责。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始终保持有人是清醒的就好。”沐尘瞟了他一眼。

“是！沐警司！”男人铿锵有力回答。

沐尘不再多言，两边的警卫开了大门，她踏着青石板走进孤儿院。

墙角有涂鸦，也有后粉刷掩盖涂鸦的痕迹，青石板两侧栽种着不知名的小野花，鲜亮灿烂，不逊于名种。

她绕过那些低矮富有童心的的建筑，绕过那些鲜亮干净的滑梯，绕过崭新的秋千，绕过粉刷成彩色的转盘和木马。

因为她是沐尘，曾在地狱逆袭翻牌，摸爬滚打的佼佼者。她最知道那些都只是虚的，所以直奔后院。

崎岖的小路，越走越破败，这个孤儿院占地相当于一个公园，她无心赏析那些二十四孝的石像。

在穿过迷你林子后，一片荒芜，几十个孩子玩笑吵闹声传来，石板路变成黄沙路，沐尘放眼望去，跳皮筋，跳绳，挖虫洞，几个几个一帮，小脸都透着开心。

沐尘不自觉弯起嘴角，路过那些孩子时也没人注意到她，她轻轻落脚，绕过他们，眼神认真的扫视着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末了，沐尘却听见了细微的哭声，她耳朵动了动，眼神直向着西南方向，她拨开杂草费力向前，军绿色的登山靴替她挡住划伤小腿的荆棘。

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单薄的背影坐在一块发白的大岩石上，脏兮兮的小手抹着眼上的泪水，肩膀一抽一抽。

“吱拉—”沐尘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松果。

小男孩停止哭泣，缓缓转过身。他长的很精致，巴掌大的脸盘，尖尖的下巴，生的很白，一对明亮的黑眼睛，偏偏是那种满脸泥污也压不住的好看。泪痕挂在稚嫩的脸颊上，诡谲的像是个哥特娃娃。

“你是谁…”小男孩开口道。

“我叫沐尘…”她没有绕弯子。

“我刚巧路过这里。”她坐在男孩旁边。天很凉，男孩却只穿一件短袖，领口处还有很多泥污，更像是食物的颜色，细嫩的脖子下不易发现处还有青紫色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