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流

　　只是现在没有人能感觉的到严副官的煎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明明是四月初的江南阴雨，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闷热。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严副官回话，斟酌着用词继续开口想为自己辩解“公子怕是不知，昨天，府衙内有贵客来，所以晋夫人来时，怕是怠慢了些。”

　　苏玉珏起了兴趣，贵客？可是没听苏老爷提及过，若是真有什么贵客。苏玉珏忽然想到了，只怕是太子那一党的要员，这才不会和苏老爷提及。

　　这说出来倒没什么，只是众人面上不好看，不过若是严副官不主动提及，苏玉珏就算是从衙役嘴里打听到这事，只怕也不会放在心上，或是不和这个案件联系起来，只是现在严副官主动开口提及，那意义便不同了，至少在严副官心里，隐藏这个重要人物的身份地位的这件事，远不如晋夫人身死的这件事。

　　又或者说是严副官做贼心虚，虽然这个贵客的身份很保密，但是为了把自己从这案件里摘出去，为自己洗脱嫌疑，严副官不得已违背严知州的想法，私下里将这个贵客的事情告知苏玉珏，一是起到了祸水东引，二则是那位贵客的身份实在是高，这次晋夫人的事情闹得虽然大，但是严副官要能确保只要他一说出那人的身为便能保证苏玉珏的目光能直接跳过严副官。

　　如若真的是苏玉珏猜想的那样，那到真的是非常有意思了。也因苏玉珏的第二种猜想，苏玉珏没有表现出非常急切的情感去追问，那位贵客到底是谁。

　　一旁严副官坐立难安，但也不知是真的受到的压力到达了一个极限，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尽管苏玉珏没有立即追问那贵客的身份，他也没有表现出特别急切的念头。

　　苏风散有些受不了这室内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氛围，昨天，今天这两天，苏玉珏所表现的成熟稳重以及运筹帷幄着实是苏风散之前未曾见到过的。苏风散强压着心中的不适，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了在自己刻意逃避的这几年，苏玉珏为他承担的是什么。

　　薄御看着室内诡异的气氛，再次和苏玉珏打了个手势，想出去转一转，却被苏玉珏暗中阻止，苏玉珏不想在薄御再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想薄御再出什么意外。

　　薄御自然是不知道苏玉珏的想法，不过见他拒绝的态度很是坚决，便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就在这室内的气氛奖池的时候，小武来了。

　　苏玉珏听着那小武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便以为他会是和那两个衙役差不多，没想到小武看样子也才十来岁，说不定还没有自己大。

　　虽然待客厅的门是敞着的，但是小武还是礼貌的在门外行了一礼才进来。

　　进来大概也是没有想到坐在主位的苏玉珏看样子也才不过和自己同岁，磕磕绊绊的再次见礼“属下小武，见过苏公子，见过严副官。”

　　苏玉珏对这五官周正的孩子感官还挺好，也就没有给他太多的压力，还让他找地方坐了下来“坐，叫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你话。我问什么你便说什么，不要有隐瞒或者欺骗的行为。你是衙门里的人，我说的话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小武点头称是。

　　“昨天晋夫人过来，可是你招待的？”苏玉珏虽然没有给那小武太多的压力，但视线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小孩子说的谎，才更令人心颤，苏玉珏不可能因为他是个孩子就一味的去相信他。

　　“回公子，晋夫人是我招待的。”小武抬眼看了一眼严副官又很快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想和严副官对视，还是不想被苏玉珏看到自己的小动作。

　　“人呢？领哪了，你既然要招待，为何晋夫人会跑到苏钦差哪里？”苏玉珏也不跟他绕弯子，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已经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紧急。

　　“晋夫人进门的时候，那车夫拉着马车去马房停车，我便带着晋夫人到了公子您现在所在的这见待客厅。”小武又抬头看了一眼严副官。

　　苏玉珏看着他过多的小动作在心中开始猜测，他是什么意思，因为那小武是严副官身边的人，要说完全没关系那是不可能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严副官的身上，他好似比刚刚淡淡了些许，没有刚才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说出那位贵客的坐立难安，在苏玉珏看过来的时候，还挑衅的朝苏玉珏举了一下手中的茶盏，眼中满是老谋深算。

　　苏玉珏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严副官既然能作为严知州手下的得力悍将，那手段着实不简单。

　　好似是收到了那严副官的指示，小武也没有停顿太长时间，继续道：“当时晋大人正在书房和严大人商议事情，我安顿好晋夫人便去找了严副官。”

　　苏玉珏摸了摸下巴，这小武的话看样子并不像是作假。按常理来说苏玉珏想的也便是这个流程，只是这话怎得是又转到了那严副官的身上，严副官在这里又要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苏玉珏第无数次看向严副官，那老头更是淡定了，一口一口的品着那早已经凉透的茶。眉间都染上几分喜色，真像是有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屋内着实安静，小武的话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苏玉珏知道那严副官一定是听见了，却也不着急解释，这一点更是让苏玉珏迷惑。

　　苏玉珏只得再次点名“严副官，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那严副官偏是一脸淡然，好似说的严副官并不是指他本人似的。听到苏玉珏指名道姓的喊他，他也不曾把目光从手中的茶杯上移开。“苏公子倒不妨再问问小武之后的事。”

　　苏玉珏看着那严副官的样子有些来气，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弄了一番，但并未表现在脸上，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在水落石出之后一切便可揭晓，苏玉珏不急于这一时，便再次看向那小武“说说，之后的事。”

　　小武再次恭敬鞠躬，没有严副官的那份平淡中带着点得意和嘲弄，有的只是简单的叙述，就好像只是个局外人，而他也确实算是局外人。

　　“回公子的话，我去找严副官时，便让那伙房送饭家的二娘子带着照顾晋夫人，我找到严副官带着严副官回到这里时，晋夫人和那二娘子两个人都不见了。之后严副官便派人去找晋夫人，当时只想是晋夫人想到处走走，谁知吩咐衙役找便了整个衙门也未曾找到，听闻看门的李四和赵三疏说晋夫人没有出去，这才仔细一个屋一个屋的找。”

　　“最后，便在苏大人的书房内找到了晋夫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