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小产了。
可笑的是李诗诗半分药都没用,她只是在给她煨的银耳莲子中加了薏米;是薏米,导致了苏祈的小产。
更可笑的是沈疆軏什么都不知道。
苏祈在房中养了两日,带着陪嫁来的粗使嬷嬷前去了别院。她终究是太天真,这般明目张胆,又给了李诗诗大作文章的机会。
别院一片狼藉,苏祈拨弄着李诗诗的琴,听说是沈疆軏亲手为她安的琴弦。
李诗诗跪在地上,她本就做好了被苏祈报复的准备,却没想到她会趁沈疆軏不在时以这种方式前来。李诗诗深知这是一个机会,却也害怕得颤抖。
“姐……”
“金勺,掌嘴。”
“诺。”金勺走了上前,拧起李诗诗的小脸以鞋板抽在她脸上。李诗诗的嘴角开始渗出血迹,悦玲扑了上去,抓着金勺的手腕,道:“王妃这样做,就不怕王爷回来追究吗?!”
闻言,苏祈掀了琴。
明明她们才是害人之人,如今却反过来一副受害者的嘴脸问她不怕被追究么?
金勺手中的鞋板转了一个方向,狠狠甩在悦玲脸上。
“来人,将悦玲……发卖青楼!”
悦玲哭叫着被拖了下去,苏祈看向李诗诗:“至于你,拉下去,五十板。”
命令完后,苏祈只觉得解气,没想过多。
沈疆軏回来后,不出所料地知道了此事,苏祈正坐在院中逗弄着天辰懿送自己的猫。
她给它取名莽莽。
金勺走过来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你说,他是带着剑,还是没带剑?”
金勺双腿一软,跪下道:“皇上一定很想念殿下,殿下我们回皇宫避一避吧。”
苏祈看着那道熟悉的白衣身影执剑而来,踏着一地破碎月光。
“来不及了……”
她也回不去了。
当初是自己闹着要嫁给他,如今若是反悔,岂不让苏氏皇族蒙羞?她不敢回皇宫,不敢让父皇和皇兄皇姐们知道自己活得如此可悲。
莽莽尖锐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剑的冰冷刺穿她肩头,手心深可见骨的伤口流血不止。
沈疆軏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你可知,你那五十板,险些将诗诗打死!”
他又可曾知晓,他那一剑也几乎要了她的命。
苏祈握紧了他的剑,觉得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可她还是笑了,她笑道:“是么?那正合我意了。”
沈疆軏气愤地拔剑而去。
“沈疆軏,你可当初是我救你?!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没有良心!”
她朝着沈疆軏的背影哭喊,可他充耳不闻,一字未进。
他根本就不相信是苏祈踏着茫茫黄沙博上性命救了他,他甚至觉得如苏祈这般娇生的公主是断然不会去川洲这样贫瘠的地方。
他的剑,那样凌厉,苏祈再也握不动剑了。
苏祈两道伤痕养了三月,又病了半年,后来便搬出了主院,住入了分院。
莽莽为了护主掉了一只爪子,苏祈时常抱着它在分院坪中晒太阳;她给它取名莽莽是因为天辰懿给她描绘的北漠草原广阔自由,没有束缚;她向往北漠莽莽的草原,向往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小野猫,可是她的爱情将她的自由葬送了。
住入分院一年后,莽莽的尸体出现在围墙边上的a草丛中,似乎是被什么大型的动物咬死的。苏祈让金勺去打听打听才知道,李诗诗在主院中养了一条很大的狗,前几日跑到分院去了。
结果很明了。
苏祈顿时觉得自己就像是少了一只爪子的莽莽,李诗诗就是那只狗,自己毫无反抗之力。
苏祈不想再和那两位有什么接触,便只好无奈地令人将莽莽好生葬了。
她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年未见的泪水顺着她憔悴的脸颊淌下了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