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我举起步枪，朝怪物射击。
那时我的枪法并不好，前几发子弹都没能打中不停移动的怪物。Tony让我以最快的速度射击。我不瞄准，用力地推拉杠杆，把子弹倾泻出去。
弹仓里总共十五发子弹，我打中了六到七发。我扔掉步枪，拔出手枪继续射击。我的手枪有六发子弹。
Tony冲到了我前面。两发霰弹轰在怪物身上。他给猎枪装弹，又打出两发。我的手枪也打中了一发。他站在原地给猎枪再次装弹。
连续的打击下，怪物转向我们。
它那已经布满弹痕的身体灵活性不减，迈动四条粗壮的下肢，向Tony冲了故去。
Tony站在原地，没有躲闪。
“快走！”我朝Tony大喊，疯狂地朝怪物扣动扳机。但是我的枪没有响，六发子弹已经打空了。
毫不躲藏的Tony被怪物的前肢抓住，举到了空中。当怪物把Tony往大嘴里塞时，他不仅不躲避，还主动把一只手送进了怪物的嘴里。
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和猎人愤怒的吼叫，这条胳膊干净利落地被截断，吞进了怪物的肚子。
Tony单手举起了猎枪，朝怪物开火。巨大的后坐力让枪脱手飞出，摔在地上。
但这发霰弹近距离击中了怪物的眼睛。
大股粘液和污血从被击破的眼球里喷射出来，怪物放弃了吞食，将手中的Tony重重地扔出去。
猎人被扔到了十几码外的一个灌木丛里。我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想要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当我拽住Tony的衣领时，正因为失明而疯狂挣扎的怪物，腹部突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近距离的爆炸简直震耳欲聋，冲击波把我推倒在地。我感到头晕目眩，我用力摇了摇脑袋，站起来。
肮脏的血液和脏器溅了我全身，一些甚至跑到了我的嘴里。我来不及把它们吐掉，只顾着把Tony往砖房里拖。
我以为Tony昏迷了。但在我拖动他时，他竟然笑了出来。
“炸弹好吃吗？混账东西。”他伸出独臂，向怪物比出中指。
刚笑了两声，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喷出两口血。他的肺部一定受伤了。
我检查了Tony。他的肺部应该在撞击中受了伤，除了祈祷不要大量内出血，我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帮他把断臂包扎好，切口就像被锯断一样干脆整齐，止血不算困难。
幽灵不在屋里。在我寻找他时，他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空仓挂机的手枪，耷拉着一条胳膊。
“子弹根本不起作用。多亏Tony把炸弹丢进了他的肚子里。”
“他用自己的胳膊当诱饵。”
“我看到了，Tony一直是个真正的英雄。他情况怎么样？”
“外伤并不致命，内伤应该不太严重。我相信他会活下来。”
“干得不错，孩子，这回的赏金应该有你的一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我帮助。”
“你去看看他们，我来包扎我这条胳膊。”
我走出屋子，去查看其他受伤的猎人。我路过怪物的尸体。它被炸成了两截，第四节人体几乎被炸碎。硕大的身躯在阳光的照射下快速地萎缩着，就像没有骨头一样变的空洞干瘪。突然，尸体燃烧起来，蓝色的火苗笼罩着两截尸体。我惊讶地看着尸体在几分钟内变成一堆灰烬。我触摸了一下灰烬，冷的。灰烬堆中有几块水晶一样的石头，发着红光。
当我检查第二个猎人的伤势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我摔倒在地。
我的视野慢慢变成了模糊的红色，我感到力量快速从我身体中流走，一种阴冷的气息开始侵占我的四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动弹不得。
周围的猎人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在我陷入昏迷之前，我听见幽灵的声音：“谁来帮忙！来帮帮医生！”
（图片仍然取自电影《吸血鬼猎人林肯》，这片子挺无厘头，但是年代和题材倒和我这小说有几分相合）
十八
当我醒来时，我知道我是在诊所里。我只能睁开一点点眼皮，四肢无法动弹。整个身体似乎不由我自己控制，我能掌握的只有我的感官和意识。
我听见身边的人在说话。
“Lockman，这是怎么回事？”医生的声音非常愤怒，“四个人死了，Tony残废，幽灵重伤，连我的助手都昏迷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我的错。”一句虚弱的话伴随着两声咳嗽，是Tony，“我把他叫到战场上来的。”
“你不要说话了，你多说一句话，你就晚康复一天。”医生在我身边踱来踱去，“Chris没有受伤，这不能解释他的症状。”
“他是什么情况？”这是幽灵的声音。
“不知道，他的血压没有问题，但是心跳比平常缓慢很多。有明显的消瘦，他比出发时至少轻了七磅，而这才不到12小时……没有出汗，体温94度，也比平常低……但我看不出明显的疾病迹象。”
“这意味着什么？”
“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无论如何，这都和那个怪物有关，但你们又不能回答我！”
“他会有危险吗？”
“这么低的体温和心率，如果是普通人，一定快死了。但他的状况又很稳定……我害怕的不是他会不会死，而是他会不会永远不能醒来。”
我躺在那里，我想告诉医生我已经醒了，但我指挥不动身上任何一块肌肉，连张嘴都做不到。
医生给我盖上了厚被子。他想升高我的体温。但我既感受不到温暖，也感受不到寒冷。Tony和一个受重伤的猎人被留了下来，一晚上时间，医生都在照顾我和猎人。
那天晚上，教堂方向传来了短促而密集的枪声。第二天早上，诊所的门被敲开。一个带着古怪口音的人和医生交谈起来。
“医生，昨天晚上两个猎人的尸体异变了，情况和Booker一模一样。我来看看Tony的情况。”
“他在里面。”
“灵使？你来干什么？”
“连AHA的文职人员都被逼上了战场，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我不是文职人员，只是因为那次意外我才坐办公室的。”Tony笑笑，又咳嗽两声，“几个人体连接起来，蜈蚣一样的恶心混蛋。我从没见过那种东西。”
“它砍掉了你的胳膊？”
“咬掉的。它有一张嘴，长在第一节人体的胸口处。”
“Sa ki mal koulèv…….是很少见的东西，据说在海地出现过，但我从未见过。”
“我没事，你应该看看医生的助手，他更需要帮助。”Tony说。
一个浑身散发着古怪气味的人走到我身边，拿起我的手看了一眼。
“发生了什么？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黑暗气息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重！”他把我的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检查了我的肘窝。
“看到这个溃烂点了吗？里面黑色的液体？这个年轻人正在变成僵尸！”
“什么？”
“那个怪物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能把诅咒带给接触到的人。猎人变成魔物，之前从未出现过。但这几个月已经三次了！”
“谁变异了？”
“James和Benjemin。”
“等等......他们两个的尸体在炸弹爆炸时离怪物很近......我想他们都被怪物的血液喷溅到了......没错，Chris也是，他为了救我被喷了浑身的血......我想是那个怪物的血液。”
“我知道魔物的黑暗物质聚集在血液里，但第一次知道血液可以侵蚀正常人。”灵使说。
“可能之前一些突然出现的僵尸就是被这种恶血侵蚀。”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他？灵使先生？”医生问。
“有个办法或许会奏效......”灵使犹豫了一下，“这件事需要AHA的人来决定。要救这个年轻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Someone give him a h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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