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约莫子时。
焦急等待中,刘晓诚与张子风终于在夜色下看到了吴克峰的身影,与之一起来的,还有曹杰、郝斌、齐光与任辛几人。
“总座。”刘、张二人看到吴克峰,忙迎了上去。
“没被发现吧?”吴克峰打量了一眼,问道。
“您放心,绝对没有。”张子风忙道。
“那好,你们几个一同走吧。”吴克峰一面说,一面将出城的手令交给了几人,又转向刘晓诚,单独嘱咐道:“记得那个地方以及我对你说的话。”
“怎么?总座你、不跟我们一道走?”郝斌甚是诧异地抬头。
“是啊,总座!怎么能留下您一人在此。以眼下的形势,我们若是都走了,首先受到牵连的就会是您啊。”曹杰皱眉道。
“我不是不走,只是手头还有些事没办完。待我把事情办结,就会立刻赶去与你们会合的。你们放心吧。”吴克峰劝道。
“这......”众人迟疑。
“都走吧。”吴克峰挥了挥手,又对刘晓诚与张子风道:“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意气用事!”
“我们明白,总座,您放心吧!”几人道。
沉沉夜幕中,吴克峰远远望着一行人悄悄离去,转身。
约半个时辰后。山神庙之中。
听闻一行人入庙的脚步声,庙内响起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都别动。”一个审视的声音响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吴克峰的部下。”为首的刘晓诚问道:“请问,您是吴先生吗?”
闻言,庙中有火光亮起,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目光冷峻。
“我是。”蓝袍人点点头,看向说话的人:“何以证明?”
刘晓诚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了吴克峰交给他的钢笔,递给蓝袍人。蓝袍人伸手接过,低头凝眸片刻,看着上面的划痕,面色微微一动。
这支笔,是他早年有一次生日时,吴克峰送给他的。后来,他因为误以为吴克峰是国民党的人,顽固不化,一怒之下,将钢笔摔在了地上,摔裂了笔套,摔坏了笔尖。后来,他将摔了的笔退回给吴克峰,以示心意。世事变化,时过境迁,此番再看到这支钢笔,一时间不由地有些感慨。
“是这支笔有什么问题吗?”刘晓诚见其面色有异,有些不安地问道。
“哦,没有、没有。”蓝衣人摇摇头,看了眼众人,问道:“他人呢?”
“你问我们总座吗?他,没有跟我们一道出来,说、说是还有事要处理。”
闻听此言,蓝衣人又是面色一变,眉头立时蹙紧了。
“怎么了?”众人心头滑过不安,问道。
“请问,谁是曹副司令?”蓝衣人抬眸问道。
“我就是。”曹杰闻言,越众而出应道。
“曹副司令,我是吴辉。那边本来时派我来带你们离开。但眼下,他有危险,我不能不去救他。这是路线图,你们带上这个。”吴辉道。
曹杰略一沉吟,便明白了,沉声道:“我知道了。逊之他是想利用自己来拖住杨鑫河他们,为我们赢得离开的时间。”
“哎呀,我、我怎么早没想到这层啊。”郝斌一拍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都赶紧离开吧。”吴辉看了眼天色,催促道。
“不!我也要回去救总座。”郝斌道。
“对!”齐光、任辛亦道。
“不,你们都走,我回去。”曹杰见状忙阻拦道。
“你们都别争了,”这时,一个声音忽然道:“吴先生,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由您带着副总座他们离开吧。这也是总座的希望。总座那边,就由我去营救。”
众人扭头,发现说话的人是一直没开口的张子风。除了吴克峰,大家对其都不太熟悉,甚至可以说曾经心怀反感。一时间,都没应话。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张子风沉静道:“你们一定是觉得我曾经是那边的人,因此对我有所怀疑。我能理解。不过,眼下,并无更合适的人选。第一,吴先生对路线和那边的情况都比我们熟悉,由他领路无疑是最恰当的;第二,曹副总座还有你们各位,你们都是身怀军衔之人。你们的价值大于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对于杨鑫河那边,我也比你们更有优势。你们放心,我对总座之心,天地可鉴,此番定尽全力,将其平安送出。”
话已至此,众人默然一瞬,同意了。
“各位,多保重。”张子风道。
“你也是!多保重。”郝斌、齐光道。
曹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没有说话。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各自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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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军区。
杨鑫河领着众人,来势汹汹地一股脑拥入吴克峰所居住的院落。
“杨军座,您、您这是干什么?”院门口有勤务兵开口相拦道。
“让开、让开!”丁宣呼喊道:“你一个小小的勤务兵,也敢阻拦。”
“你们竟敢在总座这里如此放肆!”院内吴克峰的人道。
“总座?呵呵,他这个总座还能当多久谁知道呢。”丁宣哂笑道。
“你!”
“我劝你啊,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多管的好,免得受到连累。”杨鑫河语带威胁道。
正在这时,吴克峰从屋内走了出来。
“总座。”勤务兵有些担心地看向他。
“你先下去吧。”吴克峰冲他点点头。
“是。”勤务兵点点头,离开了。
“不知杨军长此番过来,所为何事?”吴克峰收回目光,看向杨鑫河。
“军中有要事相商,特来请总座一叙。”杨鑫河道。
“喔?是吗?如此便是杨军长的相请之道。恕难从命。”吴克峰冷眸扫了下来到院里的丁宣等一干人等,漫声道。
“想不到,到现在你还是这副口气。”杨鑫河轻笑一声,道:“我也不瞒你。军中副司令、副军长,几个营长,一夜之间,都失踪了。此事事关重大,我们有理由有证据相信,他们是集体叛逃了。这其中,似乎还有总座您的副官吧。因此此事你作为他的上峰,也难逃干系。这是上峰的密令,还请吴总座你屈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鑫河说着,掏出一张纸来,是那一纸电函密令。
吴克峰看了眼他,扫了眼面露得色的丁宣,整了整军装,长身举步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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