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顾廷烨嬷嬷，其实啊，我让你不住在侯府里边还有一个原由

常嬷嬷是为你那外室和孩子吧，算了，只要她品性纯良，对你啊，能够真心实意的就好

廷初却不大认同，世家门阀，总是少不了门第之见，一个唱的，最多也就外室了，她是不可能拿那人当做嫂子的，若是本分，养着也没什么，可她见过那曼娘，并不是个简单的

但大人的事不能牵扯了孩子，让嬷嬷住着看着她也好

顾廷烨在那里和常嬷嬷解释着曼娘的来历，撒娇耍赖，嬷嬷还能说什么，又说及顾偃开打他的事，常嬷嬷急忙便去找药

有允清送来的药已经好了不少，但伤得重，也不会顷刻便一点事都没有了，常嬷嬷便又上了一遍药

这工夫，他们聊起了母亲的事

他们母亲白氏原是盐商之女，若不是当初顾家大祸临头，她是不可能嫁入顾家做嫡系正室的

那时，白老太爷一心要为女儿找个值得托付的丈夫，京城顾家的四、五子便来求娶，却不想两个都是浪荡子，长子顾偃开虽是个君子，却已有正室大秦氏，这事儿就先且撂下了

不想半年后老侯爷与侯爵夫人亲自登门，称那大秦氏病逝，希望再娶白氏续弦，白氏便带着厚重的嫁妆，远嫁去了侯府

原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幸福美满，不想那顾偃开硬是拖了三个月才与白氏圆房，白氏沦为顾府笑柄，后顾偃开对她愈发轻慢

一日，白氏偶然听见女使在和顾廷煜说话，把她这门亲事说成白老太爷的强人所难，大秦氏更是被白氏活生生气死的

白氏追问顾偃开才得知，顾府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那嫁妆能填府中亏空，那大秦氏并非先病死的，而是被一纸休书活活气死的

怀有八个月身孕的白氏与顾偃开大吵一架，生下廷初就去世了，这也是廷初胎里不足，自幼身子虚弱的原由，也因为这样，顾偃开心里愧疚，待廷初格外好些

顾廷初啊？怎么会这样，嬷嬷，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会不会哪里听错了，记错了，父亲他……

常嬷嬷我把我亲眼看到的都告诉你们了，没有一点儿差错，这些年，这些事在我脑子里滚了一遍又一遍，我始终记得牢牢的

顾廷初心情有点复杂，她当然相信常嬷嬷，可她也相信父亲，父亲这么多年对她的好不是假的

她身子不好，小时候就被父亲亲自带在身边，片刻不离身，长大后有时间也都陪着她，但凡咳嗽一声，父亲都得紧张兮兮地抓药请大夫，出去打仗上朝看见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她

纵然对哥哥严厉了些，但又何尝不是爱之深，责之切呢

这么想着，她愈发肯定当年是有什么误会隐情，顾廷烨却不一样

从小在他心里父亲就待他不好，这样一来，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释，他失神地往外走，顾廷初追在后面解释，说什么他都好像听不进去

显然，顾廷烨是信得不能再信了，这道隔阂，从此横在父子中间，直到死亡才能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