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戏中人

我想做的

​只是站在戏台上

等着我的少年归来

by十一

吴世勋-十一

——

缘起

男孩第一次走进​戏楼，看着眼前步履轻盈的戏子，他分不清，他们到底是男是女，与别人不同的是，他没有去为台上的角儿欢呼，他的目光被幕布后面的一个小丫头所吸引。

小丫头告诉他

“那台上的是我师傅，我以后也会像他一样，站在戏台的正中央！”

他​并不在意女孩说了什么，他所在意的，为什么这个女孩的眼睛里有星星。

男孩告诉他，自己叫吴世勋，还特别认真的说自己长大后会娶她，所以不许她喜欢上别人。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师傅没有赐名给我”

男孩想了想，说

“那从今天起，你就叫十一。”

那天是他的十一岁生日，父亲特准他出门，也是他遇见她的那天。

吴世勋几乎每天都偷溜出去，只为了找她，他父亲是护国大将军，对他管教甚严，每日除了习字练武，没有其他了，每天翻墙出去找小丫头，就是他最大的乐趣。

护国将军府的墙不是一般的高，好几次他都摔的半死，更有一次直接把骨头弄折了几根，在床上躺着好些天，但是这些他从来不对小丫头说，至于为什么，他只有一句话

“我不能让我未来娘子担忧”

他到戏楼，只看她一个人，目不斜视，她在台上唱，他就在台下看着，她在台下闹，他就纵容着她。

他考取功名，摘得了状元，位列三甲，跨马游街，好不风光，他得知自己中了状元后并不惊讶，只是拿着手里给小丫头买的糖葫芦急匆匆的去戏楼。

吴世勋位列翰林院正六品，可在翰林院待了不到一月时间，这位状元郎就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不解的事：去军营做了一个无名小卒

他进军营的那天，依旧来找她

“为什么要去军营？”

“我想上战场杀敌，我想保家卫国”

“阿勋，去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我等你回来”

“好”

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彼此心里都明白，也都清楚对方。

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可他做的第一件事就让人大跌眼镜：纳妃选秀

新皇疯了似的填充后宫，全然不在乎百姓，不听忠臣的劝告，民不聊生。

戏楼为了能让老百姓也听到戏，她一个人力排众议，将票价一降再降，再回来都快成了免费的了，戏楼的生活逐渐变得难过，那些人走的走散的散，到最后只有了她一个人苦苦挣扎。

她完全可以抛开这一切，想要听她唱戏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甚至有人想纳她为妾，她果断拒绝，得罪了这些人，戏楼的日子真的算的上是揭不开锅了。

可她知道，她必须在这里，在这里等着他回来，若是她去了别的地方，她怕他会找不到她。

外敌入侵，护国大将军战死，举国上下动荡不安，吴世勋请命出战，却被新皇一拖再拖，最后只分给他三千精兵，三千人对战十万外敌，所有人都放弃了生的希望。

新皇召她入宫，在偌大的宫中为她搭建戏楼，一切都按照她熟悉的样子建造，他喜欢听她唱戏，就算是她骂他，他也绝不生气，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可在她心中，他只是一个昏君，国家危在旦夕，皇帝却只顾享受纵乐，昏庸无道，奸臣掌权，一切都没有了转机。

捷报传来，吴世勋胜了，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必败无疑的时候，他领着两百残兵归来，成为了新的护国将军。

她看到浑身是血的吴世勋，想笑出来，却又有忍不住的眼泪涌上眼眶，她搂住吴世勋，干净的衣服也被血迹染上，吴世勋整整卧床休息了一年，而这一年，她都不在登台唱戏，每天在房中对着佛像拜了又拜。

吴世勋大病痊愈的那天，她提出去原来的戏楼唱，皇帝自然答应。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浓妆重彩的背后是张什么样的脸，华丽戏服里又缝着怎样的故事，生活里有的，故事中讲的，聚散离合，悲喜忧愁，酸甜苦辣，阴晴圆缺，统统搬上舞台，流淌成有声有色的历史，满足了多少平淡而不甘平庸的心。

一曲终了，皇帝上台去想走到她身边，在靠近她身边的时候，她拿出早就藏在袖子里的短剑，一剑刺向皇帝心口……

皇帝倒下了，底下的大臣纷纷逃出门外，大喊着护驾，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将军，守着我吧”

她站在台中央，开始唱，唱她第一次唱给他的戏，也是他们第一天相识台上的戏。

外面侍卫一波接一波，吴世勋守着她，戏楼外的人踏不进半步，戏楼内的人在台上唱。

吴世勋就算再怎么厉害，都抵不住这样的一波又一波，终于体力不支，用剑支持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她唱的戏，他一定要听完。

一曲临近终了，门外的人已经不耐烦了，一把火扔向了戏楼，火势迅速扩大，包围了整栋戏楼。

她唱罢，手中短剑一抹，自剔了。

他走上戏台，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因旧伤复发倒下，在闭上眼的时候，嘴里还轻轻念着

“十一”

——

若你许我一个未来，我定会为你，长袖翩翩，舞尽锦瑟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