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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廷有些撑不住,清晰地感知着血液从身体里慢慢剥离,双腿一软便向下倒去
吓得小女人猛地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扶住了他。
眼看男人脸色越来越差,她打消了刚才的丝丝犹豫,起身朝外走去的同时回眸道
乔南烟我马上回来。
…
不敢懈怠半秒,
她脚下不停歇地奔向病房,恰好碰上了整理被褥的护士。
乔南烟打扰一下,麻烦你给我一瓶医用酒精和绷带。
龙套【护士】这…您受伤了吗?
护士为难地问道。
乔南烟我朋友手臂划伤了,但他不肯接受医院治疗。
乔南烟我们真的很着急!拜托你了。
不知怎的,脑海里一遍遍地放映着男人倒下时地虚脱与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她的心也跟着揪紧。
护士定睛看了她两秒,在确认她没有说谎后,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
龙套【护士】好,等我一下。
对于拒绝医院治疗的患者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在乔南烟说出缘由的时候,护士就已经相信了。
待乔南烟拿到急救箱,道了声谢便忙不迭的跑回刚才的楼梯间。
男人靠在墙边,但凭着毅力死死支撑理智与最后的力气,沉重地抬了抬眼皮,和她的目光相撞。
乔南烟动作慌张地拿出一整瓶医用酒精和绷带,蹲在男人面前,在黑暗中不知如何下手。
朱正廷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翻滚不知名的思绪。
朱正廷按我说的做..
他沉闷的嗓音响在耳畔。
朱正廷伤口在左手臂,把酒精倒在上面。
乔南烟!!
她错愕地睁大双眼,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乔南烟你说什么?
朱正廷…倒酒精。
他出声已经有些费力,痛苦逐渐麻痹神经,唯独让他能够清醒过来的,就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极端。
在他看来,只有痛楚,才能激起即将昏睡的细胞。
她拿着酒精瓶身的手微微颤抖,迟迟不敢按照他说的方式行动。
要知道,只用酒精蘸取消毒就已经钻心疼了,更何况他是大面积深层度的伤口,这要是直接倒下去…
他会疼死的吧。
男人透过长廊投射进来的微弱灯光,目光描绘她精致的眉眼
那原本绽放千娇的魅眸此刻灌满惶恐与不安,倏尔,他心头一紧。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勾唇柔声安慰道
朱正廷别怕
朱正廷我不疼。
大抵是有了鼓励,她定了定心神,拧开瓶盖抬手小心翼翼地凑近伤口
乔南烟心一横,紧闭双眼,小心翼翼地倾倒液体…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背,猛地一倒——
全数的酒精倾泻而下,统统浇在了他那巨深的刀口上。
乔南烟!你…
她惊呼一声,吓得小手一松,空荡荡的容纳瓶就这样清脆落地,伴随男人隐忍的低吼,在冷寂的楼梯间尤为突兀。
朱正廷呃..
他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血液顷刻间沸腾,青筋暴起,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出,看得乔南烟一阵心惊肉跳。
他紧握着拳,痛苦地紧闭双眼,原本血色尽失的脸蛋因为忍受折磨憋的通红,生理泪水从眼角溢出,划过线条绝美的轮廓,迅速凝结。
狠狠吸了一口凉气,他垂眸透过模糊的视线,注视着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女人。
压了压身体里几乎要冲破头颅的刺痛感,男人唇角硬生生勾起一个弧度
朱正廷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