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穿越过来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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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颠三倒四地说着这些我一觉醒来就会忘记的话的时候，朴灿烈在一声不吭地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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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不准他是不是在认真听，因为我没有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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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可不希望他认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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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简直已经陶醉在自己的伤感主义里了，我那引以为豪的“不是我认识至少上千年的朋友，我就不拿自己的不顺心事让他们感到厌烦”的原则失效了，现在恐怕只有魔法之类的东西才能让我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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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我的公寓楼下不知道停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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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街上几乎为零的人流量来看，我估摸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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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解开了安全带，我正要把安全带解开下车的时候，听见了他把车窗全都关上、车门全都锁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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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一切细小的杂音，小飞蛾围绕路灯扇动翅膀的声音、电流经过灯泡里的钨丝的声音等等，都被车子里封闭的空间隔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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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朴灿烈，他突然严肃起来，深情地盯着方向盘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对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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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羚……你别再胡说八道！那些女孩和你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所以别再跟我说什么让我喜欢其他女孩，因为我这个人，和你想的也不一样！

我没你想的那么聪明，我的脑容量很小，所以，我分不了心去‘赏识’除了你之外的什么‘其他女孩’！因为我四处找你，找了一辈子！

就在这个位置，你当时就坐在这个位置，哭着听了那首我后来循环了无数次的庸俗煽情的民谣，后来咱们又听了那个电台，《喜剧杰作集》，还记得吗？

你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哭，但是又控制不住对吧！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喜欢上你吗？你错了，一个人富有感情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好人，毕竟希特勒还为他死去的狗哭过呢！

你知道吗？很多人很会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他们出了家门就等于是上了舞台，他们的伪装无懈可击，但并不是完美无缺的，你说我‘喜欢死乞白赖地分析别人’，我分析的是他们没有说但却做了的事……

你在我家过夜的那晚，我被你吵醒之后，一夜都没睡，因为我担心汉尼拔睡不舒服，起来之后乱走被地板上的碎镜片扎到，所以你睡着之后，我到房间去看你和汉尼拔，我就坐在你面前的椅子上，那张椅子上的衣服‘像个拿着刺刀的墨索里尼’，还记得吗，这可是你说的……

那天晚上我看着你，从拂晓到黎明，从黎明再到清晨……你的睡相一点也不优雅，嘴唇半张着，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一滴口水，可你简直像个孩子……

你知道吗，每个白天像模像样的大人，到了晚上彻底熟睡的时候，他们都显得很疲倦或者很滑稽，那种世俗的疲倦和滑稽，但是孩子、每个孩子，不管他长得多丑，他在睡觉的时候都很安详可爱，因为他们长着一张对这个世界没有恶意的脸，你看到他们的脸就会想一辈子守在他们身边。这就是…我当时对你的想法，因为你像个对世界没有恶意的孩子……

你把汉尼拔揽在你怀里，把尽量多的被子盖在它身上，自己蜷缩成一团，汉尼拔醒的时候，你摸到了它露在外面的身子，又闭着眼睛掀起你自己身上少得可怜的被角给它盖过去，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你，我想把你放在我身边保证你的安全！

我花了很长时间警告自己，我说，‘朴灿烈，你不太喜欢她，你很忙，别逼着自己追她，别以偏概全，她或许有点小优点，但总体上不值得你这么喜欢’，

我就这么劝自己，可是那不管用，我忍不住去欣赏你那经典的横冲直撞的笨拙，忍不住去回想那天你从飞机库里摔倒崴了脚、从浴室里出来裹着两块毛巾的狼狈样子，我觉得那可爱极了……

你过敏休息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钱租下来写字楼的工作室，因为你本来不必花那些冤枉钱，但就是你想要把墙上的画留下，你舍不得你的作品，你不止把它们看成谋生的工具对吗？

还有你书桌上为什么会有荣格啊、弗洛伊德啊那些心理学家的书？我看得见上面“辅铭大学”的藏书章，你把它们从图书馆里借出来，就是因为你真心诚意地想长点知识，好帮着我们解决陆彩音的问题对吗？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早就知道，我知道的是，你敏感又可靠，愤世嫉俗又考虑周到、勤奋努力又不懂变通，关键是你真的有一颗善良真诚的心，还有你那该死的利他主义，谁也跟你比不了！

从你到我家过夜那天开始，也就是我发现我喜欢上你开始，我就想得很多、睡得很少，熬夜让我感觉自己正在变老，我感觉我要从我对你的单恋里，错过一生！

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地处在它应该在的位置！我不知道今生剩下的日子里，如果我不能和你度过，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汉堡店那天，你倒在我身边，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害怕过！你是不是中世纪穿越过来的女巫？你给我施了巫术、布了魔障，好让我迷上你对吗？关羚，别再讨好别人了，你可以对我感一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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