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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钟仁!你在这跟他们开什么会呐?外面正在放曼波舞曲!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的,可不能就这么错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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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诗穿着高度让我望尘莫及的高跟鞋,轻巧地走到我们中间,不由分说地把金钟仁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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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她还不忘催促朴灿烈和我也出去,跟他们跳什么“不能错过的曼波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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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杜若诗对陆彩音的事情,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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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既然这次的“会议”,已经讨论出了重要的结果,具备了原地解散的条件,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拖住金钟仁继续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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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和杜若诗走了之后,我和朴灿烈面面相觑了大概五秒钟,气氛尴尬得似乎回到了刚才我们就竞选中心问题展开的争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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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羚,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也想到外面去跳舞……我可不想因为要邀请你跳舞,而变成行吻手礼的家伙……而且你最好也不要接受其他任何行吻手礼的家伙的邀请,知道吗?那种舞要想跳得好的话,你得在16岁以下,或者非常低俗、非常自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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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一边说,一边又走去茶水柜前给自己斟果汁,他简直对那玩意上瘾了,而我简直对看着他喝那玩意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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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想跳!在别人面前跳舞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做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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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走到我面前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床单都被我捏的起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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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个……你喝的是什么饮料?……我就是随便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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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低头看着地毯,这会儿朴灿烈坐在我旁边的床头柜上,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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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苏打石榴汁,我可以连续喝个几升直到喝出病来,想不想来点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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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天呐,“石榴”!巴洛克时期油画里情欲的象征物,这个充满暗示性的答案,对我喝了酒之后乱作一团的情绪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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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最愚蠢的念头,就是以为侍者的托盘里会装着凉白开之类的无害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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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了不了,我想我该走了,我……明天有早课,我的导师是那种,自己迟到了打哈哈混过去、学生迟到了就歇斯底里玩命批评的刺儿头,你知道他们这种人吧,你没法尊重他们,但又不得不依着他们,所以我不能在这待到太晚,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淫乱的事情来……啊不,我是说,否则我会累得明天早上从床上起不来……别在意,我刚刚说错话了,因为酒能让人变得奇怪,这是众所周知的对吧……噢,还记得我在镜子上写我喝多了会跳脱衣舞吗?我想我最好还是回家跳给墙壁和家具看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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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说话,一边手足无措地把躺过的床单抹平,然后颤颤巍巍地穿好高跟鞋,借此来回避直视朴灿烈身上的任何一个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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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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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难耐的寂静里,我看到他的两只手掌撑着床头柜的两端,两条修长的腿在床头柜前非常孩子气地前后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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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耍什么“以静制动”的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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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气朝他看过去,还极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恶狠狠的,没想到他正笑嘻嘻地用那种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我,而且这种眼神我也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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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小时候第一次到动物园,在玻璃墙前守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鼹鼠从土里冒出头来时的惊喜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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