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or秋玲

第二天早上，牛记生煎。

乔楚生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至于吗！

路垚老板，再来一碗鸭血粉丝汤！

乔楚生你也不怕被撑死！

路垚这才哪到哪儿啊？有一年我在巴黎，一晚上吃了七家馆子，从七点吃到凌晨收摊儿……那法兰西姑娘，真美啊！

乔楚生（瞅了一眼）洋人……吃得消吗？

路垚（撇嘴）那个瑶琴，你吃得消吗？

乔楚生别胡说八道，小时候我们镇上闹灾，一起逃难来的上海，后来我到码头上扛大包，她就被买到长三堂，平时也不怎么联系，有事儿就相互照应一下。她也就算是我妹妹吧。

路垚（咬了一口生煎包）你如果真把她当妹妹，为什么还要让她留在长三堂卖身呢？怎么不把她赎出来？

乔楚生你是不是搞不清楚青楼女子和妓院的区别啊？

路垚有什么区别吗？

乔楚生青楼女子，允许卖艺但不卖身，但妓女，没艺可买就只能卖身了。

陈爱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坐到乔楚生的对面）什么卖身不卖艺啊？

白幼宁（白幼宁也走到旁边坐下）妓女？！你又去逛窑子了？

乔楚生（下意识急忙看向陈蕴怡）什么叫又？（立马反应不太对劲）我什么时候逛过窑子？！怎么张嘴就来！

陈爱颐（手撑在脸上做看好戏状）哇！乔探长～可以呀你！

乔楚生（百口莫辩）我真没逛过窑子！

白幼宁好好好，没逛就没逛，这么激动干嘛，明显就是心虚……

乔楚生看到陈蕴怡竟然也一脸“你不必说，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心塞。

路垚你怎么过来了？大早上的就阴魂不散……（嫌弃的看了眼白幼宁）

白幼宁（朝路垚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来看到你啊！喏，（把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这是验尸报告！

陈爱颐（招招手）老板，要两份生煎，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碗鸭血粉丝汤！（转过头来和白幼宁相视一笑）我们其实是过来蹭早饭的。

乔楚生哎？你那脚没事了吗？要不今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陈爱颐早就没事啦，抹了药膏，昨晚幼宁又帮我用冰敷了敷，完全可以开始工作！（说完还比了个💪的姿势）

路垚（拿出验尸报告）窒息而死，的确是被勒死的。而且这个字不知道是生前刻的还是死后刻的，看着都疼。

乔楚生（接过照片）为什么要在他头上刻个孽字？什么意思呢？

白幼宁（轻笑）合着你们在长三堂问了一晚上，什么也没问出来啊？

路垚谁说的，我们打听到了死者的身份！

陈爱颐刻瓷师。

乔楚生可以啊，你们俩。

陈爱颐过奖啦！

白幼宁我们只是比你们聪明，又刚好比你们勤奋一些罢了。

路垚切，打听点小道消息，本来就是记着的基本素养。

白幼宁（故作神秘）那……你们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陈爱颐（挑眉）想知道吗？

路垚和乔楚生看着面前的两个女生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样子，就异口同声的、毫无表情的回答道：

不想。

白幼宁哎？你们！

陈爱颐（有些无奈的撒娇道）哎呀！你们想嘛！

乔楚生看到对面的女孩被憋的有些急了，就又哄道：好好好，我们想。

路垚啧，你让她们憋不住，自己保准就说了！

白幼宁切，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招人厌啊！

陈爱颐昨天，是陈广之恩师的一周年忌日，也是在一年前，陈广之继承了他师傅王老先生的衣钵，才成为了上海首屈一指的刻瓷大师。

白幼宁我们还打听到，这个陈广之的刻瓷技术远不如其师傅，可是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其师傅临终前也公开为他造势铺路，使他在近一年来名声大震，身价飞涨，然而，在获得巨功之后的陈广之，迅速暴露了自己滥堵的毛病，每天都迷醉于各个赌场，静心刻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白幼宁唉，行业的领军人物沦落至此，业内人士其实早就都对他颇有微词了。

乔楚生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是业内人士干的？

陈蕴怡正想说她猜测是的，就听到白幼宁说道：

白幼宁错！我认为从犯罪手段来看，这个案子，充满了怨气！所以我认为……

路垚你认为是他师傅还魂，回来惩罚不肖徒弟。

白幼宁唉，没错！

听到这儿，其余三个人就知道白幼宁又要胡说八道编她的新闻稿了，就纷纷低下头继续吃饭。

白幼宁（一本正经）他师傅在天有灵，看到徒弟如此作践自己、败坏师门名誉，当然忍不了了！就愤然还魂，给他来了一出，亡师的惩戒！

陈爱颐幼宁，你连标题都想好了？！

白幼宁嗯！这篇新闻，至少能多买三万份！哈哈哈！

乔楚生那如果你在大公报的话，标题会怎么写？

白幼宁刻瓷大师含恨归天，国技面临失传境地，望政府加大力度，扶持传统工艺！

路垚申报呢？

白幼宁长三堂屡发命案，租界治安严重恶化，呼吁有关当局，取缔青楼，还上海滩一片净土！

白幼宁说完，看着一桌目瞪口呆的三个人。

白幼宁怎么了？

路垚（佩服）人才啊！

乔楚生果然还是新月日报适合你，在那儿待着吧你！

陈爱颐（偷笑）

白幼宁（撅嘴）切！

路垚（把照片递给陈蕴怡）你看，他头上这个孽字，刻的很工整，而且不是一刀划成的，是点状成线，一般的刀具很难做到这样，只有专业刻瓷师的钻头刻刀才可以。

陈爱颐（看着照片）嗯……我记得，只有工笔派的是用这种钻头刻刀吧？

白幼宁（惊讶）你俩还懂刻瓷啊？

路垚（得意）就这么跟你说吧，只要是值钱并且没什么用的东西，在下都略知一二。

陈爱颐别听他胡说，家里有老人是这种刻瓷的收藏者，从小跟着听了几句罢了。

乔楚生上海的刻瓷师傅一共也就十几个，我现在就去查，他们昨晚干了什么。

路垚还有！

乔楚生还有什么？

路垚这家的生煎不错，再给我打包四两！

其他三人：无语………

吃完早饭，路垚怀疑凶手就是从后窗跑出来的，就和白幼宁一起去了长三堂的后院检查现场。而陈蕴怡则陪着乔楚生一起回巡捕房里从查犯罪嫌疑人。

验尸房。

陈爱颐（看着验尸报告）绳子和死者身上无指纹，这凶手做的很干净。

乔楚生（站在验尸台旁）你觉得，犯罪动机是什么？

陈爱颐（抬头）很明显，仇杀，而且……是他同门师兄弟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乔楚生这么确定，为什么？

陈爱颐（偏着头想了想）嗯……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乔楚生（笑了笑）好。

陈爱颐首先，凶手又是在其师傅的忌日将他杀死，又是在他头上刻孽字的，无非是有两种目的，第一种，就是利用什么亡师还魂，将我们的调查方向故意误导到其同行的人身上，但从作案手段和工具来分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其实很小。

乔楚生那第二种目的呢？

陈爱颐第二种目的，就是凶手真的想借“亡师还魂”来杀死他，宣泄自己心中对陈广之的怒火和厌恨。17—18世纪，古典犯罪心理学派首次提出：作案手段和工具是我们探索凶手心理的重要途径。

陈爱颐而这个案子的凶手，将陈广之在其师傅忌日吊死，又用专业的刻瓷刀在他头上刻了个孽字，从犯罪心理学分析，这其实是凶手对死者的一种惩罚，同时也是对其他人的一种警示。

乔楚生惩罚和警示？

陈爱颐嗯，我猜……惩罚的是陈广之身为师傅亲传的当家人、刻瓷界的大师，不潜心钻研技艺反而沉迷赌博、醉生梦死，坏了整个行业的规矩；而警示的应该是同门之人，莫要像他一样，忘记初心、种下孽果。

陈爱颐（话锋一转）不过，其实这都是我的推测啦，没有什么依据的，嘻嘻。（说完，还向乔楚生吐办扮了个鬼脸）

陈爱颐好啦，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乔楚生（满眼宠溺）嗯。

乔楚生本来以为她要问什么关于案子之类的问题，却没想到……

陈爱颐（一脸八卦）瑶琴和秋玲，你更喜欢哪一个？不要犹豫！三二一，说！

乔楚生（无奈）我哪个都不喜欢！

陈爱颐（开始碎碎念）怎么可能，秋玲姐姐善良热情有大方，而且还那么漂亮，你怎么可能不喜欢？还有那个瑶琴，虽然我还没见到她，但三土告诉我，她也是很风情万种的，不过……我还是支持秋玲姐姐，你看啊，虽然我跟她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我帮你观察过了，我真的觉得她挺好的，跟你也挺……

乔楚生（有些抓狂的打断她）陈蕴怡！

陈爱颐（没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乔楚生（伸出手狠狠的弹了一下女孩的脑袋）你这个脑袋里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自己连男朋友都没有，还有功夫管我？

陈爱颐（吃痛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啊呜！我之前让你帮我介绍男朋友，你又不给我介绍，我没有恋爱可谈，当然要来烦你啦～

陈蕴怡说着便抬起头来看乔楚生，却不曾想两个人何时靠得这样近，陈蕴怡不自觉的想往后退，可腿早已站不稳了，眼看着便要摔倒。

乔楚生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抱住了陈蕴怡，这才使她没跌到地上去，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因此更近了些。他原本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被无限倍的放大在眼前，某一瞬间，陈蕴怡甚至能够听到彼此间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看着乔楚生，鬼使神差的说道：

陈爱颐乔楚生，我是不是……

这时，验尸房的门被突然打开，“sir！我查到了！”

是萨利姆查到了嫌疑人，进来向乔楚生报告。但他却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乔探长和陈小姐快要亲到一起的情景，觉得一定是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大喊了几句Sorry就头也不抬的退了出去。

而原本气氛暧昧的两个人，也迅速缓过神来，各自站远一步，陈蕴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理理自己的裙子，乔楚生则把刚退出门外的萨利姆叫了回来。

沪上有名有姓、和死者打过交道的刻瓷师一共有13个人，有一个这几天去了外地，剩下12个人里，有一个叫李墨寒的前些天刚和死者发生过争执，嫌疑最大。

乔楚生和陈蕴怡决定立刻去找路垚、白幼宁，看看他们在后院发现了什么，然后一起去审问李墨寒。

开车去的路上，陈蕴怡察觉到从刚才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莫名尴尬，她第一次破天荒的没做乔楚生的副驾驶座，脑袋里全是自己刚刚没说完的那句话———乔楚生，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现在想想，陈蕴怡只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那一秒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异常分泌，而和乔楚生连朋友都没得做，一定是自己太久没谈恋爱了，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一定是！

陈蕴怡这样告诉自己。

谁都行系列作者的话：吼吼吼，我们的女主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乔四爷了，亲爱的你们是喜欢看女追男，还是男追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