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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见(改完)

民国奇探之一生所爱

1914年,上海。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在一阵接着一阵不停的电话铃声中,床上的女孩终于忍无可忍的掀开蒙在自己头上的蚕丝被,却始终不甘心的没睁开眼睛,几乎抓狂的喊道:

陈爱颐路三土!接电话啊!

昨天晚上和画廊的几个的小姐妹在百乐门喝酒、跳舞、谈人生,一直玩儿到半夜才回来睡的觉,鬼知道今天哪个没良心的,大周末这么早给别人打电话,没有公德心的好不啦!

终于,几秒之后,那刺耳的铃声终于被挂断了,就在陈蕴怡满意的蒙上被子,准备继续补觉时,她却突然听到从客厅传来的一声大喊———“巡捕?!”顿时,她彻底清醒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也没顾自己穿着睡衣就推开门走向客厅,刚要进去,一个穿着蓝色真丝睡衣的男人却突然推门跑了出来。

陈爱颐(一脸懵逼)路三土?你干嘛去!

只听那抹蓝色的背影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大喊道:“逃命啊~”

这个刚刚跑走的男人,叫路垚,或者说……是她的未婚夫。两家的长辈做主给他们两人订了婚,不仅安排了两个人一起去康桥念书,还打算等他们回国就办婚礼。

不过……大概是因为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太长了,她从来就没把路垚当成男的,路垚也从不把她当成女人来相处,她和路垚实在是……怎么擦都擦不出什么爱情的小火苗。

所以两个人商量后一致决定:为了摆脱这座爱情的坟墓,他们以一起来上海长长见识为由,上个月回国后就直接来了上海,没回北平,企图暂时逃离家里的控制。

之所以会住在一起,也只是同租一个公寓,毕竟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要骗过两家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陈蕴怡看着路垚张牙舞爪跑走的身影,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唉,这家伙,不知道又得罪谁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乔楚生“咻~早啊,路先生!”

一个一身黑色警服的男人叫住了刚跑下楼的路垚,陈蕴怡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却看不清男人的模样。

路垚“早……呵呵……唉?王阿姨!”

路垚一边说着,一边就溜没影儿了,那个穿黑色警服的男人却也不着急,转身走向另一个胡同去堵他。

陈蕴怡看到在后面追着他跑的一大群警员,暗叫不好,便披了件外套就下去找路垚。

等她跑过去,恰巧看到路垚正被围在一群警察中间,企图用他的“路氏独门蛇拳”来吓退他们,却被为首的那个男人一拳捣晕在地上。

“噗!哈哈哈哈~”担心归担心,陈蕴怡还是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音。

但似乎、好像、大概……这样爽朗的笑声出现的并不是时候,原本围在路三土周围的那些探员,纷纷转头看向了在一旁看好戏的她。

她抿了抿嘴,心想真是祸从口出。

陈爱颐“额……我和他不熟,真的……”

她妄想偷偷溜走,一转身,却看到那个刚刚把路垚捣晕的男人,正站在她的身后,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陈蕴怡从小跟着姨妈管理家族事务,还算是有些识人的本事,面前的男人年纪轻轻却成熟老练、面容英俊却风流不羁,即便穿了一身的黑色警服,也盖不住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江湖痞气,总之———这个男人绝不好惹!

按理说面对这种危险人物,她应该装的安分守己一点,但在她认真打量过乔楚生之后,却完全无法平静自己心花怒放的内心了———这眉毛、这喉结、这头身比例!好帅、好Man、好有型!啊啊啊!

而此时,面前的男人也在判断着她———乔楚生从小在江湖里混,形形色色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来之前他看过她的档案,不过是个留学归来的小画家,每天不是去大世界听戏、就是去百乐门跳舞、要么就是去跑马场赛马,说白了,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小姐。

可真的看到她之后,乔楚生竟一时看不太明白了———被这样一大群凶神恶煞的警员围追堵截,她竟还能这么淡然自若的打量他,嘴角微抿装作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眼底的目光却不安分的闪着,清晨的阳光渐渐洒进狭窄的弄堂,洒在女孩姣好的面容上,清澈明丽。

混惯了风月场的乔四爷,向来很擅长应付女人的暗送秋波,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大概是女孩暧昧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完全不受他掌控,竟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了,他轻咳了一声。

陈蕴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就立马恢复了“正常”,并在心底祈祷面前这群人可以彻底忽略掉自己。然而———她太天真了!

女孩双手抱在胸前,肉粉色的真丝睡衣一看就价值不菲,虽然在外面套了一件奶白色针织开衫,但根本藏不住在她睡衣的勾勒下,若隐若无的曲线。

乔楚生从来都是很喜欢美女的,面前的女孩虽然也很漂亮,可惜对于他这种人来说……还是太嫩了。不过,他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那帮兄弟们,看到这样一个只穿着睡衣的漂亮姑娘,隐隐的有些躁动了,他便故意大声的咳了咳。

乔楚生“陈小姐,既然笑的这么开心,换套衣服,也一起走一趟吧。”

巡捕房。

路垚蕴怡,你怎么也在这儿?

陈爱颐你还问?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她白了路垚一眼,倒是对自己看到他被捣晕笑出了声这码事绝口不提。

陈爱颐(小声嘟囔)上海的巡捕房可真横呀,连我一个路过看热闹的都抓。

路垚啊?

陈爱颐噢,没事儿。哎不是我说你路三土,你这是又得罪什么人了……?

还没等路垚回答,乔楚生这时走了进来。

乔楚生醒了?

路垚怎么称呼呀,这位大哥?

乔楚生乔楚生,租借巡捕房的探长。

陈爱颐哇!(两眼放光)像乔探长这样的青年才俊,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呀?

站在门口的警员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自家探长吃瘪,没忍住笑了出来。

乔楚生咳,别废话!从现在开始,我问的每一句话,你们俩都要如实回答,敢撒谎的话,我就搞死………

路垚(吓的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不敢!

乔楚生抬起头,瞥了眼坐在审讯桌对面的一对男女。

乔楚生你们俩,谁先说啊?

陈爱颐我先说,我先说!

陈爱颐我叫陈蕴怡,女,23岁,康桥大学毕业,职业是一名画家,喜欢睡懒觉,会跳芭蕾舞,我还会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和手风琴,家里人有我姨妈、舅舅,我比较喜欢那种……

乔楚生停!

乔楚生打断了还要继续滔滔不绝说下去陈蕴怡。

乔楚生够了。

陈爱颐嗯?

陈蕴怡微微歪着头,满脸期待的朝乔楚生眨了眨眼睛。

乔楚生嗯、嗯?

乔楚生有些不明所以,不自觉的竟也跟着歪了歪头。

陈爱颐我说完了,到你了呀,乔探长?

乔楚生到、怎么就到我了?

陈爱颐咦?我刚刚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当然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呀。不知乔探长,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呀?

乔楚生看到对面的女孩说着说着,竟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桌边,一只纤纤玉手托着脸撑在桌子上,目含秋波的看着他。

他早就看出她满嘴胡话,这是在故意逗他,可还是没忍住深深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片子,还挺勾人啊!不过,勾人的女人,他乔四爷见的太多了,就这?呵呵。

乔楚生呵,陈小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涉及……

陈爱颐乔探长,天地良心啊,我就是一个弱女子,一没杀人放火、二没偷窃抢劫,全上海都找不出几个像我这样遵纪守法的良民了,您抓我,实在是太冤枉人了吧……(说完,竟还做了个掩面拭泪的动作)

陈蕴怡自小是在名利场上长大的,形形色色的什么人没见过,如今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字字诛心、声泪俱下,不知道的人听了定会相信她的冤屈,我见犹怜。但她现在所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商人政客。

还没等乔楚生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某警员就吼道:

谁都行系列阿斗:放你的屁!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油腔滑调,满嘴跑火车!给我老实点儿!

陈蕴怡被这一声喊吓的一哆嗦,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真的。

路垚一旁的路垚见状赶快说:“哎哎,大哥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她这是还没睡醒呢,您先问我吧。”

乔楚生示意那警员退到一边,看到对面的女孩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又瞥了一眼路垚,只好接着问。

乔楚生姓名?

路垚路垚。

乔楚生年龄?

路垚24。

乔楚生职业呢?

路垚……家里蹲。

乔楚生放屁!沙逊银行股票部经理。

路垚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乔楚生康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英国美生会执事,数学医学双学士,可以呀你。

乔楚生还有你,康桥大学国王学院毕业,心理学医学双学士,上海艺术协会副会长,也不错呀。

陈爱颐(态度变得客气起来)乔探长过奖了。

路垚哦,对了,我还有法学,懒得毕业答辩,否则就是三学士。

路垚说着,还竖起了三根指头朝陈蕴怡晃了晃。

陈爱颐路三土,你不和我比这个能死吗?

乔楚生(指了指路垚)你说你学过法律,那就是知法犯法了。

路垚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我犯什么法了?

乔楚生别装了!昨晚九点,干嘛去了?!

路垚昨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乔楚生你呢?

陈爱颐(实话实说)我?我昨天晚上也喝多了,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乔楚生(眯了眯眼睛)好,想不起来了,那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啊?这总该能想起来吧。

“朋友/朋友”

陈蕴怡和路垚难得异口同声的回答,并相视一笑。

乔楚生朋友?朋友穿情侣睡衣,还住在一起?

陈爱颐(不明所以)情、情侣睡衣!咱俩穿的那是情侣睡衣?

路垚(心虚的低下头)当初……买两件能打折,便宜嘛……

陈爱颐(抓狂的扑向路垚)路、三、土!

谁都行系列阿斗:坐下!你们这对儿杀人犯,别给脸不要脸!

陈爱颐杀人?!

路垚我杀谁了?

乔楚生陈老六啊?

路垚他、他死了?!

陈爱颐怎、怎么死的?

乔楚生昨晚九点是上海著名实业家聂成江的新宅落成仪式。

乔楚生据目击者称,被害人陈秋生和三名手下进入现场后,曾与你们二人发生激烈冲突。

陈爱颐不是、你抓我们是因为……?

路垚你怀疑我们是杀人凶手?!

谁都行系列阿斗:废话!如果人不是你们杀的,你早上为什么要逃?

路垚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

路垚我是做股票爆仓的,昨晚,我是去找他要债的,后来……我被陈秋生的保镖轰走了,然后……

路垚然后我就到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为了出气,划了他的车漆,砸了车玻璃,结果被巡逻的保安抓了个正着,他牵的那条大狼狗,足足有那么高、那么长,还好我跑得快,不然我就要被咬死了。

路垚说着,还不忘向乔楚生伸手比划那狗的大小。

路垚后来我就回去了。然后今天早上醒来,你们就把我抓了,我以为是因为划车才抓的我。

“砰!”比陈蕴怡手臂还粗的警棒狠狠的敲在她桌子上,又吧她吓的一哆嗦。

谁都行系列阿斗:探长,对付这种滚刀肉,就不能太客气,否则就蹬鼻子上面!

他指着路垚的脑袋,凶神恶煞的说道。

乔楚生显然对手下这种越矩的行为很是不满,瞪他了一眼,那人便又退了回去。

乔楚生(暗暗压下心中的不耐,然后看向陈蕴怡问道)据我所知,昨晚的宴会并没有向他发出邀请函,其实他本来去不了,是你,带他去的吧?

路垚(赶紧解释)哎哎哎,这个是我为了去问陈秋生要钱,死乞白赖的求了好久,她才答应带我去的。

“让你说话了吗?”乔楚生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不怒自威,就好像一头凶猛可怖的野兽终于醒来,开始露出原本被他藏起来的獠牙,这让陈蕴怡觉得本就不暖和的审讯室里顿时有冷风刮过。

陈爱颐(不禁打了个哆嗦)嘿嘿嘿,大、大哥别生气昂,之前是我们态度不端正,但从现在开始,我们俩一定正视错误、配合调查!

乔楚生(懒懒的扭了扭脖子)呵,那说吧。

陈爱颐我是收到了邀请函,代表我们画廊去参加的,原本是和别人约好了一起去的,是他(路垚)非要让我带他去,结果他不仅没要到钱,现在还连累着我一起被怀疑成杀人犯,你说我多可怜啊!

乔楚生(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哦?那你原本是要和谁去啊?

陈爱颐(眼神躲避)就、就是一法国人,几周前来我们画廊工作,长的……还挺帅的,所以我就……嗯。

乔楚生(不出所料)呵,可是据调查,他被轰走后,你也曾与死者发生过矛盾,甚至肢体冲突,之后你也离开了现场。

陈爱颐一提这事儿我就来气!就是那个陈秋生,他把路垚轰走了之后,那个猪头就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是出于自卫,才泼了他一脸酒的……

乔楚生所以也正是因为你泼了他一身的酒,才迫使陈秋生去了卫生间,然后被早已藏在卫生间的你(指了指路垚),一刀致命。

路垚可是案发时,我根本就不在卫生间,我在停车场被那只大狼狗追着跑,你不信就去问那个保安,他可以为我作证!

陈爱颐就是啊,大哥!你一个探长,说话要讲证据的呀!

乔楚生证据?好啊,就算他说的是真的,那你在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呢?

乔楚生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审讯桌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企图逼她露出破绽。

陈爱颐(丝毫不受干扰)当然,我从那里跑出来后,就在路边叫了辆黄包车,我让他一直拉着我去了百乐门,我朋友昨天恰好在那里办party,我就和她们一起喝酒、跳舞,玩到半夜才回的家。

陈爱颐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乔楚生刚刚试图对她进行的心理压迫,吓唬吓唬别的小姑娘还凑合,但对于她这个康桥大学心理学学士来说,实在是些无聊的小把戏。她承认这个姓乔的是她喜欢的类型,也愿意说些好话调解气氛,但这并不代表她很好欺负。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竟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谁都行系列阿斗:(又冲上来)反了你们了!信不信我……

路垚(伸手拦住)停!刑讯逼供是不是,那我要见我律师,这里是租界,不是法外之地!

就在那个警员扣住路垚的脖子,准备动手时,却听到从审讯室外面传来的喧闹声。

白幼宁哎?放手!听见没有,离我远点!

白幼宁信不信我告你耍流氓啊!

乔楚生闻声走出去一看,门口的几个警员竟然都抱头蹲在地上。

谁都行系列警员:明明是你耍流氓好吧?

白幼宁(挥起手中夺来的警棒)你再给我说一遍!

乔楚生白幼宁!你怎么来了?

白幼宁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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