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盛,斗姆元君从九霄云殿里走出来,心情却是有些沉重。回头看了一眼辉煌的殿堂,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是天命,顺其自然吧。”
转过一道云梯,路面渐渐开阔,直至眼中映入一座空旷的宫殿,远远望去就给人一种孤寂之感。抬头看去,璇玑宫牌匾冰冷冷的挂在上面。而眼下,可以听出里面传出来的一点点喧闹声音。斗姆元君无奈摇摇头,这丫头,到哪儿都能弄得锣鼓喧天。她这一步,突然跨不出去了。
“且再给你点时间吧。”
淡淡的一句话在空气中消散,仿佛没人来过。
润玉伤势已经大好了,所以就回了璇玑宫。
枝叶扶疏的荫荫茂树下,深绿色的叶片交互生长,忆洛躺在树下,怀里抱着魇兽,一脸惬意。
“你这小家伙,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啊!润玉哥哥都养了你这么久,就因为几滴玉露你便跟我了?”
听见这话,那边润玉停下沏茶,抬眼看过来,嘴角微勾,眼神温柔
“它陪了我这么久,算是我的亲人了,可能它也明白,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对你很亲近。”
“嘻嘻,这倒也是。”
“我幼年生长于太湖之间,生母是笠泽中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红绸锦鲤,我自诞辰之日起便与周遭众红鲤相伴,不识天高海远,亦不知为何我的母亲总是日日不厌其烦地对着我的身体施术……”
他抚了抚眉间,眼光避讳一般不去看自己的双腿。
“时日渐长,我却慢慢发现了自己的异样,我的尾部越来越长,头上生出了一对突兀的犄角,腹下有爪渐渐成形,还有就是,无论我的生母如何施术,凭她的浅薄灵力也无法掩盖这满身体鳞。周遭的红锂开始慢慢疏远我,他们嘲笑我狰狞的体态、惨白的颜色,甚至开始合伙欺负我……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发了怒,那一次,洞庭湖底波动极大,娘亲怕我们被发现,于是亲手剜我龙角拔我鳞片……”
“剜龙角,拔龙鳞!!!!干娘那么狠!”
润玉含着泪光的眼睛转而无奈,摇摇头
“我当初也这样以为,后来才明白,她只是不希望我那些伙伴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再欺负我,然后被天后发现……可是,我还是抛弃了她……”
忆洛起身过来抬起一杯茶饮了下去
“这不是抛弃,那时你的本意不也是想要干娘解脱吗?归根结底,你是好意。怪就怪天后那老鸟,净作怪,让你服下了那药,不然,你们也不会分离这么久。”
润玉呼出一口气
“罢了,不提了。我上天界后,这魇兽便一直陪伴着我,要是没它,这璇玑宫便更加孤寂了。”
润玉摸着魇兽的脑袋,脸上含着笑意却也惆怅。忆洛却十分认同,又嘬了一口茶,不得不说,润玉这手艺,可比彦佑那拙劣的手艺好太多了。
“你说的没错,要不这样吧,我以后常来这里,当然了,首先要润玉哥哥欢迎啊。”
“璇玑宫自是欢迎洛儿,只要洛儿愿意,可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