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整个宫廷银装素裹,时宜独自一身红嫁衣登上宫门,看着漫天大雪,却再也等不到周生辰的身影。她看着这纷飞的大雪只轻笑出声,她来嫁周生辰了,如有来世,她只希望换周生辰先来娶她,带着笑意一袭红衣跃下宫门。
一年后,刘子行时日无多,临走时只有幸华一直在照顾着他。为示好南萧,幸华也自请南嫁,不久,各地起兵,中州孤立无援,刘子行也病死于中州,未留子嗣……
“呜呜哇哇哇哇哇……”
一阵婴儿的啼哭让如故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躺在床上,盯着床幔,过了好一会儿才会过神来,她方才是在做梦。
看到她直起身子,两位奶娘立马跪了下去。
“吵醒娘娘实在是奴婢罪该万死,可是小皇子晨日醒来就一直哭闹,也不是饿了,奴婢实在哄不好,猜想是想娘娘您了,这才将他带过来。”
如故摆摆手,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承安这是如故给他取得名字,这个孩子生于祸乱之日,她希望他可以一生平安顺利,别无他求。
“你们下去吧,照顾承安也累了,去休息吧。有事儿我再喊你们。”
奶娘看着已经在如故怀里安静下来的小皇子,立马退了出去。如故低头,看见这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她的小婴儿,心软了一大片,方才梦境里面的悲凉情绪也全然不见了。
“小承安是不是知道今日舅舅要走,所以才会哭闹不止啊?嗯?”
如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逗着孩子。承安本来待在熟悉味道的怀里就很幸福,此刻看见有人陪他玩,更是开心,抓着如故的手指就笑了出来。
——
“我日后定会常常回西州看望义兄,希望到时候可不要将我赶出府来啊!”
周生辰无奈,弹了一下如故的额头
“怎么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还这般淘气。”
如故揉了揉额头,笑笑。然后拉起时宜的手,视线却落在时宜肚子上,装模作样的摇摇头
“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做小姑姑。”
周生辰和时宜被如故这一句话弄得脸色发红,时宜满脸都是羞涩,而周生辰直接转向一旁,但是还是受不了如故的打量,直接走开装作去和不远处的刘子行谈话去了。
“看看,还害羞了。”
“如故!”
时宜喊了一声,看她实在是羞红了脸,如故便也不再逗他们。
“记得和我兄长说一声,我在中州挺好的,不用担心,等到承安满岁了,我便带着他去看兄长。”
时宜知道如故说的是谢云,立马答应了。
而周生辰也确实和刘子行在谈话,可以说是老生常谈。做个明君,好好照顾如故,照顾孩子,他会在西州看着中州,直到他死去。
——
王军出发,如故抱着承安在城楼上看着众人离去,轻轻勾起嘴角。
“在想什么?”
刘子行给如故披上一件披风,然后将她环在怀里,轻声问道。
“从前在王府时我便时常这样注视着义兄带着王军离去,他明明知道我在看他,可是他从来没有回过头。从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如故喃喃开口,声音轻到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不回头,便是不盼归期,不见牵挂,这样才能舍命沙场,不畏生死,报效国家。”
——
十四年后,刘子行因病逝世,太子刘子贞继位,封慧德皇后谢如故为太后,刘子行第二子刘承桀为太子,小女儿刘念故为长公主……
而此刻的太后已经带着刚刚接受册封的刘念故回了西州,至于刘承桀,哎呀,谁让他像他舅,就好好在宫中做他的太子吧。
而刘承安呢……emmm,眼下正带着他那小表弟在战场厮杀呢!
如故在西州的日子过得可谓是好不安逸,每每想起,她都免不了嘚瑟,谁让她三十出头就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呢?!
五年后,如故旧疾突发,在西州病逝,安葬时穿的,是与刘子行大婚时穿得婚服,这么些年了,依然保存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