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摊牌？

月华如水，凝结了一地的银色如霜，伴随着初春的晚风，有些许清凉。

禹司凤找到白卿芜的时候，她正孤零零地抱着胳膊坐在客栈屋顶看月亮。不知道为什么，他时常觉得白卿芜很孤独，虽然她性情开朗，也有很多朋友。但是，那突然散发的孤寂感他能清晰的感受到。

盯着她纤细的背影，仿佛折一下就要断开，柔丝万缕，安静落在身后，随夜风轻轻摇摆着。这幅景象令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那些久远却鲜明依旧地回忆。

白卿芜自然远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没心没肺，当年回到离泽宫，大宫主曾笑着说她：此女危险，常人固执，撞上了南墙，头破血流，便也停了。她却是那种把南墙撞破，自己奄奄一息，也不回头的人。况且，还有那种随时冒出的小机敏。

“司凤，你要明白，她可不是那种路边柔弱的小野花，等你呵护爱怜的女子。她自己能够主张自己的人生，甚至，能够左右旁人的人生。万事皆难，没必要让自己难上加难。”

师父的告诫还响在耳边，但其实他说的，禹司凤都知道。白卿芜不是她外表那样迷糊单纯的人，接触多了就会明白，而且很多事情在她心底都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他曾经的确也想过放手，但是只要想想，心就犹如被挖了出来一样。

他想得入神，忽然听见白卿芜在前面轻轻叫了一声

白卿芜是司凤吗？

他慢慢走过去，站在她身边，陪她一起抬头看月亮，一面问

禹司凤怎么知道是我？

白卿芜伸了一个懒腰，嘿嘿一笑，低声道

白卿芜 你身上有海的味道，一靠近就能闻到的。

海的味道？他把袖子举到鼻子前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白卿芜见他这动作不禁发笑

白卿芜干嘛呢？

禹司凤我闻闻看你说的味道

白卿芜直接笑开

白卿芜 这味道伴随你那么久了，你早就习惯了，肯定闻不出来的 ……司凤，我也想看海。你们离泽宫在海边，你是不是每天都会听着海浪的声音醒来？

禹司凤看向那夜空，慢慢道

禹司凤师父要我每日寅时就起床练功，我之前也不曾注意过这些。

白卿芜你师父对你可真严格，他是不是真的打算把离泽宫交给你？

禹司凤摇摇头

禹司凤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要师父那个位置，我只想能够拥有自己内心深处最想要的。

白卿芜想旁边靠了靠，凑近禹司凤好奇道

白卿芜最想要的？是什么？

鼻尖突然传来一阵馨香，让他有些许慌乱，盯着眼前亮晶晶的眼睛，心跳越发地快。

白卿芜你说啊

白卿芜的气息就这样柔柔地撒在他下巴，挠的他心痒痒。藏在袖中的手攥紧又散开攥紧又散开。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白卿芜发现禹司凤眼神变了，知道自己效果达到了，正要抽身离开，却被一道力直接拉了过去，正正对上禹司凤的眼睛。

禹司凤你真的想知道吗？

白卿芜有些预感，禹司凤可能要摊牌了……但是……

白卿芜我想知道

禹司凤即使知道后，会付出代价？

禹司凤本以为说出这句话后白卿芜会有所退却，却没想到她慢慢勾起嘴角，灿烂一笑

白卿芜我不怕

禹司凤手指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