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浔颜不说话了,可叶白衣却并没打算放过她。
叶白衣那小子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就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裴浔颜……
裴浔颜依旧沉默,叶白衣不依不饶。
叶白衣不仅把你一直贴身所带的玉箫相赠,还……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叶白衣的脸,立马又黑了。
叶白衣还为了他,打伤朝夕相处的师兄,我可不信,你对他只是师徒情意。
裴浔颜……对不起,师兄。
裴浔颜正儿八经地道了歉,叶白衣反而不自在了,以往他们在山上,也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小打小闹而已。
裴浔颜那时,也只是想出口气罢了,他把自家小子打成那样,不就想还几下回去吗…
没想真伤他。
叶白衣我看你是在山下待了太久,人都待傻了。
叶白衣斜了裴浔颜一眼。
叶白衣就凭你,还能伤到我?我跟你开玩笑呢。
叶白衣这都听不出来?
叶白衣想勾起嘴角,却又硬压下去,这故作嫌弃的模样,实在傲娇不已。
裴浔颜……
这嘴毒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
叶白衣你若是真看上了那小子,收了就是。
叶白衣捋起了自己的鬓发,一副很看得开的世外高人的做派。
叶白衣他都不嫌弃你老,你难道还嫌弃他小不成?
叶白衣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叶白衣大不了,我也可以让他跟着你一起,喊我师兄。
叶白衣反正,只要他不出四季山庄,随你怎么折腾,我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落在了这“野丫头”的手里,不见得就比在外面好过喽。
裴浔颜
她老?还喊师兄?
真是乱来。
裴浔颜师兄,我活不长了。
叶白衣!!
叶白衣猛地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笑容,也陡然消失,定定地看着裴浔颜那一丝不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笑。
叶白衣手伸出来。
叶白衣你……
这身体,怎么就给折腾成了这幅样子?内里空,外强中干,完全是靠着身体里的内力强撑,可这力量,最终也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叶白衣担忧地翻遍了古籍,除了杀掉身怀子蛊之人之外,再没有别的能破解枯缠蛊的办法了。
更何况,现在去杀,也已经来不及了。
……
周子舒阿语,阿语…
周子舒意识混沌地盘坐在床上,嘴里呢喃着,这是青崖山附近的一家客栈,是裴浔颜把他打昏,而后带到这来了。
裴浔颜我在…
裴浔颜坐在他身后,源源不断的内力,从她的双掌中,逐渐地传到了周子舒的体内。
周子舒我没有护好老温…
周子舒唇边带血,神色怅然,此次更是还牵动了这该死的钉伤。
裴浔颜他没死。
裴浔颜只说了这三个字,枯缠蛊,子母连体,她能感觉得到阿行定是无碍的,她也从叶白衣那里,大概猜到了他的计划,所以才把周子舒带回。
说着,她再次一挥,猛拍上了周子舒的背,内力的输送更加磅礴浩瀚。
周子舒阿语,你说的…是真的?
周子舒惊喜地就要起身,却被她制住了,只听得她分外严峻的声音。
裴浔颜别动。
周子舒阿语,你在做什么?
感受着自己越来越热的身体,他猛然意识到了,方才他听身后人说话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他的五感……
本以为她只是在帮他压制钉伤,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如此。
只是他已然离不开了。
热…好热…
周子舒渐渐地说不出话了,他的额头上开始冒起了汗,但气色却是越来越好,反观他身后的裴浔颜,面色发白,那裸露在外的肌肤,青筋暴起…
早在他昏迷时,她就已经给他喂下了大巫给的,保心脉的药丸,如此,她给他拔钉,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裴浔颜子舒,我现在把我的半身功力传给你,足以让你逼出体内的七窍三秋钉了。
裴浔颜我的内力,会游走你身体的各处,修复你的七经八脉,接下来…
裴浔颜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周子舒却总是听不真切,突然,他猛地一声大喊,身体里,嗖嗖射出了好几根钉子,钉在墙上,入木三分。
整整七根,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周子舒力竭,昏过去了,只是他没看到的是,身后的裴浔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