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吃嫩草（二）

周絮小女娃，吃饼吗？

女孩本是打算继续赶路，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是在，叫她吗？

周絮又看到了这双眼，黑洞洞的，让他有种感觉，仿佛…他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似的！

女孩也没接饼，只是定定地看着周絮，明明晓得，他都打扮成这样了，她不该会认出他来的，但就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周絮你这小娃，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呢？

一副浓重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说着就要把手收回，突然，女孩伸手接过了饼，就地而坐，就这么啃了起来。

周絮也坐了下来，即使让这女娃吃了自己唯一的干粮，他也只是笑着，喝了口酒，问道。

周絮你这娃，叫什么名字？

女孩从饼里抬起了头，看着周絮摇了摇头，又低头，继续吃饼。

周絮……

周絮（她这是…不会说话吗？）

他顿时觉得心里有些，涩涩的，或许是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同情心在作祟吧。

周絮我给你取一个吧。

周絮阿语…阿语怎么样？

阿语……

女孩除了看周絮的那一眼之外，便再没有其他的什么反应了，于是，这个名字，就被这么定了下来。

七窍三秋钉，三载赴幽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不过短短的三年命了，却还是不自禁地给一个仅仅见过两次的女娃取名。

阿语，这也算是对这个小女娃的一种祝愿吧，这边桥头，一个大乞丐，温柔地看着一个小“乞丐”吃饼，而却未注意，离他们不远的酒楼，一男一女正在议论着他们。

顾湘主人，你看他们，好生奇怪啊，两个乞丐要饭，竟然连身前的碗都没有。

顾湘一个铜板都没收到还乐呵呵的，莫不是个傻子吧？

被唤作主人的男子，一袭银灰色衣裳，闻言也只是饮下了杯中酒，轻笑一声，道。

温客行他是在，晒太阳。

温客行只是稍看了看，便得出如此结论，惹得对面的紫衣小姑娘不服，非要打赌，趁着这一男一女，一银一紫说话时刻，阿语已经吃完了手中的饼，抬头看着周絮，用手指在地上，写给他看。

阿语（谢谢，我可以，允你一件事。）

周絮看了，心下不觉好笑，想来，他也是不信一个小女娃，能帮他做什么，许是，也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想赖上他的。

只是，他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倒数，又如何能带着她？于是他道。

周絮一个饼子而已，小娃娃还是快些离我远远点的吧。

周絮我也没什么要你帮忙的。

闻言，阿语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背着自己的小布包，就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

周絮……

他觉得他感慨了个寂寞，什么报恩来的？！走得这么干脆。

周子舒泄气地又躺了回去，喝着自己的小酒，晒着自己的太阳，好不惬意，至于那女娃娃，走就走吧，反正，本来也就没什么关系。

顾湘主人，你看那小乞丐，她怎么走了？

顾湘见啥都好奇，人走了还要嚷嚷一声，只是她旁边的男子，只是轻应了一声，没太在意，他的视线还是紧盯着桥头下的周子舒。

美极的蝴蝶骨，似乎好久都没有见到了，哪是那等小毛孩子可以比的，这时，不知哪家的小少爷，非要发什么善心，让家丁给周絮一些铜板，结果被他无情地扫在地上。

这时那紫衣姑娘按耐不住了，在二楼上，对着桥头下的周絮喊道。

顾湘要饭的，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结果他不要吃饭，要喝酒，这更是引起了顾湘的好奇心，飞身下楼，递给了他一壶酒，谁曾想，后来，他还真是如主人说的一般，只是晒晒太阳，顾湘当即就怒了，要把酒抢回来，还亮了兵器。

但周絮左避右闪，步法翩翩若仙，不仅顾湘没碰到他分毫，就连原本二楼座上的男子，也已站起，神色忽异。

周絮还酒没有，要命一条。

周絮斜靠粮袋，笑道，顾湘更是恼火，一鞭子挥了过去，嘴上还骂道。

顾湘真以为姑奶奶不敢要了你的命吗？！

周絮是躲过去了，不巧，身后就是一个修杂物的摊子，一个瘦弱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好似还在跟摊贩比划些什么。

周絮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