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瓷师杀人案（四）

李默寒家

路垚（路家三少爷）你这一屋子瓷器，能卖不少钱吧

李默寒最近刻瓷流行工笔，我们是写意派的卖不动了，要不也不能自留这些也不是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我想听的是这个吗

李默寒昨晚我真一晚上就在这儿待着，再说了，我和那陈广之无缘无仇的，我杀他干什么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同行竞争啊，他作品少说是你的十倍吧，之前在拍卖会上，我听说你俩发生过冲突，你还扬言说他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好死

李默寒那我杀他一个也不够啊，沪上现在十三个刻瓷的，就陈广之那一门独占风头，想我们写意派扬眉吐气，怎么也不得把他那些师弟一块儿杀了呀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你说你昨天晚上一晚上没出去，谁能给你证明

路垚（路家三少爷）用不着别人给他证明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你怎么知道

路垚（路家三少爷）看他袖口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袖口怎么了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刻瓷师通常会将刻瓷盘放在一盆细沙上，这样既能减震，又能防噪

路垚（路家三少爷）如果说他中途跑出去杀人的话，且不说路上那些细沙会被抖掉，就连最后刻字的时候，陈广之脸上也应该留有少量泥沙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那如果他先杀人，再回来工作呢

路垚（路家三少爷）这也不可能，你看这个【拿了一个瓷器】不使人间造孽钱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这个孽字一笔一划刻成的，和陈广之脸上的字体完全不一样，刻瓷分为两派，工笔派和写意派，他们技法不同，工具不同，也互不相通，写意派的刀具呢，更像是普通的刻刀，而工笔派的刀具呢，外形是一个小圆锥子

路垚（路家三少爷）要刻成陈广之头上的字体，必须是工笔派的刀具

李默寒那肯定就是徐麟了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徐麟是谁呀

李默寒他是陈广之的同门师弟，真要论起实力来，比陈广之不知道强上多少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那他师傅怎么不让他继承衣钵呢

李默寒这也是他老人家的一片良苦用心呢，刻东西这个行当，自心情就有一开始是用来做记号，后来渐渐有文人墨客发现，将字体刻在瓷器上，比画在上头保留的时间更长，才慢慢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光绪年间，陈广之的师父曾经在顺天府开办的公艺学堂执教，亲手创建了工笔派，还学习了洋人的透视法，刻出来的画面立体感更强，自成一派，但是他老人家也发现，纵使刻瓷技艺再深厚，比画，我们终究比不过画家，论字，我们终究写不过书法家，就连木雕，石雕的风头都比我们强，这饭碗啊，太难吃了，学刻瓷的人呐，也越来越少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那他之前力捧陈广之，应该就是因为陈广之长得帅又会说话，想利用他本人的魅力增加刻瓷对人们的吸引力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他确实也做到了，过去一年不光报上登的，就连青龙帮也收过两个他刻的大瓷瓶，不少豪门的太太为了能接触上他，不惜一掷千金，到后期竟然需要预定才可以有货

李默寒我要是徐麟啊，本事比陈广之强那么多，就因为相貌平平而无人问津，我也把他当成眼中钉

路垚（路家三少爷）这么可疑的人你都不抓，你想什么呢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我都是想抓他呀，可他昨天根本就不在上海

路垚（路家三少爷）什么

走到门口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你们去查一下，陈广之那个叫徐麟的师弟什么时候回来

萨利姆（巡捕房巡捕）是，长官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对了，你没事儿吧

李默寒没事儿，一点儿小伤，姑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乔探长的女朋友，刚才多有得罪，不知道您姓什么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没事没事，我是你原来吐口水的那个人的妹妹，我姓路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掏出钱】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去医院看看吧

李默寒不用了，不用了，今天我能脱身，多亏了您

路垚（路家三少爷）你能脱身是因为我好吗

李默寒多谢路先生了

路垚（路家三少爷）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以前挨过揍？

李默寒你们共事，不知道他的来头？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很厉害吗

李默寒路小姐，你还是亲自问问他比较好

路垚（路家三少爷）不过乔探长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

李默寒上海江湖上有八大金刚【看了看乔楚生】

路垚（路家三少爷）你继续说，这八大金刚都有谁呀

李默寒您还是自个儿问吧，先生慢走，恕不远送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哥，你好奇心还挺重

路垚（路家三少爷）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知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路垚（路家三少爷）老乔，你是怎么评上金刚的呀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不该问的别问，这点你妹妹比你都清楚

路垚（路家三少爷）切，我就是好奇呀，那个你们这个有投票吗，还是说大佬直接就指定了，而且不都是说是四大金刚吗，你们为什么说是八个呀，是为了凑一个吉利的数字吗，你和其他金刚有打过架吗，如果输了的话，会被开除吗，还是说无论输赢，你一辈子都能当金刚，这样的话，新人怎么冒头呢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哥，你好烦呀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问完了吗，问完了上车

路垚（路家三少爷）你告诉我呀，说说吧

乔楚生（巡捕房探长）【没理路垚】

路卿卿（路家二小姐）哥，你要不走的话，就在这儿吧

路垚（路家三少爷）行行行，我不问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