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谩音来找陆景郁了。
平日里,余谩音总是朝气蓬勃的像是个姑娘,但今日不同,她好像多了几分疲惫,就连说起话来也是如此无力。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什么心情喝茶,“景郁,你和妈说说,你和桃桃分手,是不是真的有苦衷?”
陆景郁坐到了她身旁,“嗯。”
余谩音是个一点就通的人,直接问:“南嘉威胁你了?”
他的眸子沉了沉,语气不见减弱,“嗯。”
这些事情,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余谩音。
余谩音叹了一口气,他这明显是不想告诉自己的态度,自己又何必去逼问他呢?孩子们的事情,她不太想去拘束的……
“有什么事情,和爸妈说也是可以的,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着,身体会吃不消的……南嘉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病?你带她去看看吧。”
关于南嘉,她只是听说过那么几次,再加上这次的事情,她总会对她的一些事情产生疑惑。
如果真的有偏执症,就应该尽早去看医生,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办法。
“嗯,我知道了妈。”
“她和你……最近关系是不是好挺好的?”
陆景郁与余谩音双双对视。他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她的意思是说,让自己借着关心她的机会,去给她看病……
南嘉的心理怎么样,都与他无关,可这次不同,事危莫桃之的生命,他不能撒手不管。
当他以为,南嘉的眼线只安排在“蔚寥雨宅”的那一刻,南嘉就已经暴露了,她的掌握不仅仅只针对莫氏,甚至是莫桃之。
前些日子里她给莫桃之发的几张照片都是真的,而她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松让莫桃之崩溃,都是由于她的监视。
这个女人已经疯狂到要去操控别人的程度,所有人,都是她的木偶。
想到这里,陆景郁怀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句:“妈,最近爷爷……有没有去找你?”
余谩音以为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一句“你放心吧”就要脱口而出,猛地想到了什么端倪,睁大了眼睛,看着陆景郁,神色里已然没了优雅,只剩下满满的恐惧。
她的气息很不平稳,说起话来也是有些颠簸,“你……你怀疑是老爷子和南嘉联手?”
陆景郁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起身喝了一大口的茶,“妈,咱们去楼上。”
余谩音没多问,也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楼茶,这随和他去二楼。
……
在书房里,陆景郁和余谩音坐在同一条线上,他们两人之间被一个茶几隔着,上面没有任何东西。
“老爷子他……他这么做图什么?”余谩音还是不理解陆老爷子为什么这么做。
“他手上的叶玲,我觉得应该不太简单。”
“叶玲?”余谩音想了想,觉得对这个人有点儿印象,就又说了下去:“她不就是老爷子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吗?”
言外之意,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让人提防的?
陆景郁突然觉得自己的母亲好可爱,噗笑了出来:“妈,莫桃之和她才差几岁?南嘉不也才二十五吗?”
他的话,把余谩音给堵住了。
也是,南嘉二十五岁,莫桃之今年也才刚到二十三岁,不也是在珩续市闻名遐迩吗?更何况,叶玲还是老爷子身边的人,老爷子身边的人……那里有没用的?
别的不说,就冲他能打下半个“珩续市”这一点,他选用的人,自然都是有利用价值的。
“苏谣流产的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吧。”
余谩音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这话的寓意。
苏谣流产?和她家有什么关系,苏谣不是欧阳御的——
她的思考完全顿住,眼前里一片空白,那句话就卡在喉咙里。
是啊,欧阳御的人被老爷子弄流产了,他难道会去忍气吞声?
“你是想利用欧阳御?”
陆景郁垂眸一笑,“我要是和他说这是他亲爱的爷爷做的好事,他当然是不会信的,反倒是会对我起嫌疑。南嘉之所以这么招摇过市,不就是为了让欧阳御对我们都放下心来吗?”
南嘉现在只想一心对付莫桃之,哪里会有闲心去提防欧阳御?只有把他们的事情闹大,欧阳御才会去幸灾乐祸,从而不再怀疑他们。
余谩音的头脑越来越乱,就像是有无数条密密麻麻的线交错缠绕在一起,而她就被身困其中,无论怎么去解都不能逃出去。
她已经不能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是如何在这混乱的人世存活,他受的苦,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无法感同身受。
“妈,这两天你帮我盯着点儿老爷子,他要是带叶玲去你那,你就对叶玲态度好点儿。”
“嗯,老爷子前几天也来了,就是和从前一样,说一些让我接纳叶玲的话……”
这些话,她之所以没有及时说出口是因为很是平常,老爷子总是时不时的去她那里说一些疯癫的话,一开始,她还是会和陆景郁提几句,等到后来也就习惯了,也就不值一提了。
陆景郁思忖着,想了想才开口:“下次他们要是再来,你就装作是决定要接纳叶玲的样子,最好把叶玲给留下来。”
“你是想让我监视叶玲?”
“对,在她身上应该是会有什么破绽的。”
“行,那我下次就试试,不过……”她的声音突然拉长,像是在忌讳些什么,“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毕竟南嘉这个孩子……”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陆景郁已经领会了她的意思,两人又随口说了一句,余谩音就离开了,在离开前,陆景郁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些事情,都不要告诉爸,包括你为什么把叶玲留下来。但是,可以告诉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