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序二

前序（2）

玄洱回想起女娲娘娘说的话，愣愣的走出，咬了咬牙。

望了望杨戬的小身板，眼底多了怜悯和不忍。

“娘娘不见，你还是带着她走吧！”玄洱撒着谎，有些心虚，眼睛的余光，偷偷的掠着杨戬如今的神色。

杨戬看在眼里，右移欲闯，玄洱转身横在了他面前。

杨戬攥紧了拳：“仙子，你若是不让开，那杨戬只能硬闯了。”

不就是二十一重天吗，他在天界三十三重天都闯过，还怕再来一次吗？

“什么？”玄洱立即感觉可笑，娲皇宫中高手众多，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能闯得过去，最终又怎能过了娘娘那一关？真是不知好歹。

“既然如此，那我告知你，娘娘给了你两条路走。”

杨戬暗不作声的嘴角噙上去几分弧度，他察言观色的本领涨了不少，总算是没认错。

玄洱：“要么乖乖的下中山，要么便三跪九拜到娲皇殿。”

杨戬不假思索，立刻撩袍欲跪，却被玄洱拦抯。

玄洱咬咬牙，挥手一摆，嶙峋的碎石铺成的天梯直达二十一重天，“娘娘有令，你若想要见她，就散了你全身的法力，三拜九叩至殿中。”

散去了法力便是肉体凡胎，他一个仙凡之子，如今又搅乱天宫，若是没有了法力那便是性命不保。当然，一万多里的天梯，怕是还没能登顶，就早成了一团肉酱了。

玄洱风平浪静，挑眉对着杨戬：“是你不知好歹非要来的，不光如此，在宫殿门前还有玄风台，你若是连第一关都闯不过，还是早点下去吧。”

杨戬的神情温和，将整个娲皇宫一览无余，紧紧攥着的拳头又松开。

他打坐起来，散了自己的法力……直至浓厚的法力消散的完完全全，才睁开那双黑眸。

站立起来，仰望一下天阶，少则千阶，多则万阶。

怔了一下，杨戬敛眸，安静地盯着最前面台阶。

“一万七千阶。”玄洱双手环胸，冷冷清清的说了一句。

对于这个少年倒是多了几份欣赏，对月神又疑惑了几分，月亮女神究竟是一个怎样美貌的女子，可以让一个傲骨铮铮的男子视自己的生命为草芥呢？

一万七千，可以的。

“三拜九叩吗？”

杨戬的嗓音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跪在了地上，俯头跪拜。

第一个台阶，一跪三叩首。

起身，登阶，拜…叩。

嶙峋如刺的台阶一个接一个，一眼望不到尽头。

男子重复着的动作，越来越熟稔，也越来越吃力……

从黎明雾重到金阳午中，再至西山垂阳，暮月普照。

次日，雾气极重，杨戬脸上的汗珠也愈加的多了，而娲皇殿的天梯染上了炫目的色彩，美丽极了。

杨戬脸色泛白，吃力的站起来，脚上如驻上了千斤的重，隐忍着僵硬的迈开。

膝盖浴血，若是仔细去看，哪一个天梯上不是汇聚着一滩血水，而且，每登一梯，越来越多……

我不是单纯的凡人，可以的，他口中的喘息声有些骇人，愈加沉重。竭尽力竭，几乎是油尽灯枯。

“二哥…”娲皇行宫里的女子，哪还有半分修行的意思？

匆匆跑出来的杨婵，脸上点缀着泪珠，早已不知该怎样才能阻止自己唯一的亲人。

“三妹，你起开。”有些颤抖的声音却异常的坚决，杨戬木然的推搡自己的妹妹。

“嫦娥仙子的死，已经无力回天了，二哥这怪不得你的，放手吧。”

“起开。”那样冰冷而愤怒的目光，把她捧在手心的二哥从来都没有这么凶过。从来都没……

这时的杨婵又怎能拦住自己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