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等到海棠花开，我却要离开了

路招摇醒来看到殿中空无一人，她起身寻人，“墨青，墨青”，叫了几声也无人应答。路招摇是真的怕了，他去哪儿了?他又要抛下她一人么？路招摇赤着脚找遍了三座主殿，却并未发现他的踪迹，她脚上早已被摩擦的渗出了血。她瞬行来到山门前，看见厉尘澜正在思考着什么，她冲过去紧紧抱着他，“墨青，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厉尘澜环视她全身，却发现她没有穿鞋，他拦腰抱起招摇回到濯尘殿，顺手拿起药膏，轻轻为她涂抹。

路招摇端详着厉尘澜，不自觉的陷入沉思。墨青，若你能一世平安快乐，忘了我又何尝不好？她扑向厉尘澜，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厉尘澜轻抚着她。厉尘澜勾了勾唇，“招摇，寂寞难耐，这十年定让你吃了不少苦，为何那么傻，痴痴等我十年？”路招摇抬头对上他的双眸，莞尔一笑：“遇见你，我方才知晓，我手中梦想的线被扯断后，有一人用满腔爱意，针针线线，镶嵌着温婉，为我细细织就幽梦一帘。从那时起，我便决意，一世艳丽只为你绽放，一生柔情只为你倾城。”厉尘澜深深的吻向路招摇，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渐渐加深这个吻。

月光柔和，星辰漫天，殿内翻云覆雨，一夜缠绵。厉尘澜看着怀中女子，握住她的双手，“招摇，我们把此前的婚礼办完可好，我要让天下人皆知你是我厉尘澜的妻子。”路招摇嫣然一笑，点点头。厉尘澜满足的闭上双眼，很快招摇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墨青，这场婚礼虽盛大，但新娘却不是我，我虽不忍将你推向她，但我别无他法，心魔不除，皆是后患；人在画中游，醒来不知身是客，一时贪晌，梦醒时分方知有缘无分。泪水浸湿了厉尘澜的衣襟，路招摇凝视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模样映入脑海。

翌日早晨，厉尘澜端来早点，轻拍招摇的肩膀，“招摇醒醒，起床吃早点了，今天要带你去个地方。”路招摇半梦半醒，伸出手环住厉尘澜的脖子，脸靠在他的胸膛。厉尘澜拥住她，“招摇，再不起来，我就和你一起睡了。”路招摇又怎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昨夜已被折腾得够累了，她坐起来，整理好衣裳，匆匆跑去用膳。

厉尘澜带着路招摇瞬行到封魔山，他牵着闭眼前行的她，“墨青，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怎么这么久都没到呢。”厉尘澜勾了勾唇，握紧了她的手，“马上就到了。”

“好了，睁眼吧。”路招摇缓缓睁眼，看着眼前景，不自觉痴了。碧波万千，翠绿作毡，柳丝成线，烟花瘦剪，翠屏如烟，路招摇看着满园的海棠树，花开花落，皆是画卷。“这里，真的好美，墨青，谢谢你。”厉尘澜看着满脸幸福的她，不禁笑了。“招摇，你知道么？人生最美的邂逅，莫过于心灵的重逢。在你救我的那一日，你我眸光交集的一瞬，便温柔了我整个世界。从那以后，我的一世倾心便予你一人，在我眼中，这海棠再美，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路招摇捧起他的脸，深深的吻上去，厉尘澜抚上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渐渐加深了这个吻。他霸道的汲取她口中的气息，这样的厉尘澜更让路招摇欲罢不能。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厉尘澜褪去招摇身上的衣裳，覆上那片柔软，反手将她拥入怀中，路招摇笨拙的附和着他的动作。

海棠花开花落，绵绵密密，更为这一片旖旎增添了些许情欲。情事过后，女子躺在男子的怀中，二人赏着这美景，却各怀心事。“招摇，往后的每一年我们都来这，看看这海棠，可好？”路招摇哽咽了，勉强扬起笑容：“好。”

墨青，你可知道我很快就要离开了？这世事从来不如我的愿，可能这一次是永别了吧。但你知道么？我真的好舍不得你......想着，泪水滑落脸庞，厉尘澜似是注意到怀中人的异样，看着招摇哭了，他开始慌了，伸手为她拭去泪水。路招摇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的双眸，“墨青，答应我，无论今后发生了什么，都要满怀希望与爱好好的活着，答应我。”厉尘澜满腹的疑问，“招摇，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路招摇握紧他的手，笑了笑：“我就是太开心了，有感而发。墨青，你答应我，好么？”厉尘澜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绝不食言。”

如今这里生机盎然，绿荫葱葱，满园海棠，任谁也无法相信，这是曾经魔气缭绕，寸草不生的封魔山。曾经，他们一同存于这山间，如今，却各怀心思。厉尘澜紧紧拥住路招摇，招摇双手环上他的腰，闭上双眼，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路招摇笑了：“墨青，你紧张吗？怎么心跳那么快？”厉尘澜勾了勾唇，“招摇，有你在的每一刻，我都会心动。”这小丑八怪，现如今是越发会撩人了。厉尘澜拿起路招摇的手，放在心头，“招摇，这里永远只为你跳动，如若你不在了，它也不会再跳动了。”路招摇笑了，抽出双手。

墨青，我怕，怕我会不舍离开，再多看一眼我便沦陷。不过，墨青，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在这场感情中，从头到尾都是我对不起你，这一次让我护你一回可好？